5月17日立法院審查修訂〈立法院職權行使法〉,爆發嚴重衝突。在藍白聯手下,民進黨人數略遜,表決一定輸。藍白主導的立院,連以往在委員會先詳細討論的方式都沒收,用人數優勢不讓民進黨提出不同意見,意圖在總統就職前通過所謂的國會改革法案。民進黨抗議藍白版本是違憲擴權,在民進黨杯葛下,沒有在520之前完成,但仍在528三讀通過。
517的爭議除了國會改革法案,據說還排進了花蓮交通建設案,這案完全沒有行政院的對案,直接就要進入表決,曝光後暫時未再排進議程。
5月21日在經濟民主連合號召下,環保、人權、教育、司法改革等公民團體,加上在國會沒有席位的幾個小政黨,發起在青島東路的集會。早上到午夜,人數從數百人增加到三萬人。我在聽完音樂會後去現場,當時青島東路和濟南路是全滿的狀態。各種年齡層的人,帶著自製標語牌,揮著各自的旗幟,在幾個角落的宣傳車上演講。有種太陽花同樂會的氣氛。
立院開議日的5月24日、28日,群眾繼續集會。24日晚上號稱聚集了十萬人。但是並沒有擋下立法院內的進程。
這三天的現場有許多演講、演唱,參加者發揮創意製作各種標語手板,又有很多人加入捐款、捐物資、贊助外地來的人車票及住宿等等。主要的訊息透過社群媒體Thread(翠、脆),各種創意設計、洩憤用的圖片和歌曲,滿溢出來。運動的名字,有許多建議,如:黃蓮花(變裝皇后妮妃雅)、除草或拔草(恨意集中在民眾黨支持者)。後來竟然變成青鳥運動,起因是為了避開臉書的關鍵字封鎖,把青島東路寫成青鳥東,還做了圖廣傳,後來就迅速發展變成以青鳥為符號,很多人還採用台灣藍鵲當青鳥,因為藍鵲護巢時很兇。作圖時就有藍鵲和黃蓮花合體的,後來還出現青鳥冬鹿這樣的圖。
濟南教會成為一個焦點,因為在群眾集會日舉辦禱告會,又開放教會的廁所,成為臨時物資站,還煮鹹粥提供群眾免費享用(總會教社提供)。許多人稱讚教會充滿聖光,表達感動之情。
這次的行動秩序非常良好,路口都有志工引導動線,還有在網路上及現場不斷提醒:沒有要衝立法院。看起來是太陽花十年後的複製,但當年隱身幕後的公民團體這次沒有隱身,而群眾的多元、自發和能動性更強大,不再被定位為學生運動,也沒有出現被當成明星的領袖。或許和媒體的關注度不高,以及社群網絡的傳播特性有關。
如果有英雄人物,應該是沈伯洋和苗博雅。他們透過直播建立的廣大群眾基礎,是這次規模能起來的原因(我的觀察推測)。沈伯洋在5月17日的衝突中被扔下台,頭部朝下受傷送醫,引起非常多人的關心不平。他在前幾日直播中把立院內的危機一說再說,引發支持者的焦慮。苗博雅沒能成為立委,卻在一場又一場的直播中,和藍白對辯,條理分明敘述立院的情況,影響力十足。
這次算是公民力量在賴清德時代的第一次操兵。
我覺得此次議題應該由立法院自己解決,解決不了的時候,民進黨還握有行政權可以處理。新政府還未就任,行政能力和府院協調都還沒開始,就發動群眾抗爭,激化社會對立,感覺不祥。台灣已經長期缺乏中間力量,公民社會這寶貴的東西快要不見了。公民力量被執政黨綁架,絕對不是好事。
但是台灣就是這麼畸形。藍白背後是中國,若不能有效與之對抗,非常慘。
這波行動後續成果還有待觀察。未來四年公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