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30日 星期五

西藏女學生的請求

關於西藏,個人所知甚為有限。西藏的文化與宗教,近年來吸引全世界的目光。但是對中國統治下藏人的處境、流亡政府的情形,就較少人關心了。至於流亡藏人的生活樣貌,引不起獵奇者的興趣,很難得在媒體上看得到,一般人的了解就更有限了。

其實,流亡者的生活並不難了解。將心比心,人都有同樣的需求,同樣的渴望,那就是過個安定的生活,並發揮自己所長。

在短片上看到的女孩們,她們當初迢迢到台灣就學,努力適應這裡的生活後,懷抱著能夠在此地繼續工作、居留的願望,但是政策轉變,她們在這裡學習之後,沒有機會留下來,甚至連完成學業都出現障礙。

當台灣人拿著車輪牌護照無法順暢世界走透透時,竟然無法將心比心,反而對寄人籬下的流亡者所持的身分證明大大挑剔,真是令人不解。

西藏生從僑生變外籍生,從畢業後可以長期居留變成無法居留,台灣對待同受中國迫害的藏人好嚴苛!雖說蒙藏政策的調整是必要的,不該再把蒙藏視為本國的一部分,但是在建立新原則之時,為何不能從「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角度來想,提供蒙藏青年到台灣受教育、工作的機會,可促進雙方人民的互相了解,可能進一步產生對台灣的好感與支持。

macondo說:

>>她們的期待,實在很渺小,但希望似乎也很渺小....怎會這樣呢?唉。

 卡在外交部的堅持、蒙藏委員會的撇清,流亡藏生「有著弱勢社群被公共政策粗糙對待的無奈心聲」(豆腐魚語)。

我們所能做的,或許只是去連署簽個名,然後儘量繼續關心、了解。

新學期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些得不到簽證的學生可能至今仍無法回校上課。

這場聲援行動,需要更多人投入!

以下是在網路上蒐尋到、Forbidden Students未收錄、但可能可以幫助大家了解這個事件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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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 2007.03.07 
簽證過期 4名「末代蒙藏生」 8年苦讀恐白廢
韓國棟/台北報導 

    來台就讀大學的四名「末代蒙藏生」簽證過期後,我政府拒絕再發,之前返鄉後的她們如今無法返台就學,心急如焚。四人只能在位於印度的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達蘭薩拉(Dharamsala)舉白布條向我駐外外交單位抗議。

    這四名遭拒發簽證的「末代蒙藏生」是台大國際企業系學生索南確真、銘傳觀光系旦曾確揚、銘傳資管系丹真確琛及文大廣告系楚珍桑姆。民進黨族群事務部副主任高丹華呼籲外交部,重新檢視外交政策,勿讓四名國際難民淪為「二度棄嬰」,斷送學業。

    教育部僑教會主委林淑貞則表示,迄今尚未接獲四名尼泊爾籍西藏學生遭拒發簽證的陳情,僑教會也不清楚這件事情。

    四名蒙藏生束手無策下,向民進黨中央黨部陳情。農曆春節前夕,民進黨族群事務部副主任高丹華自掏腰包,陪同索南確真前往印度德里,瞭解我外交單位拒發簽證的原因所在。

    高丹華說,四人拿的是尼泊爾護照,因有些尼泊爾人在台紀錄不佳,外交境管單位因此對簽證管得很嚴。但這四名學生來台確實是求學,我政府應該幫助她們。遺憾的是,我駐德里經濟文化辦事處和外交部互推皮球,眼見大學開學了,她們心急如焚。

    西藏流亡至海外或在海外出生的西藏難民,有些在一九九九年之前,接受蒙藏委員會在印度和尼泊爾辦的考試,通過後安排來台讀大學。當時來台求學的西藏難民學生均持「僑胞證」以在台灣定居。

    二○○○年政黨輪替後,蒙藏委員會便不再在海外招收西藏難民學生來台。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來台的西藏難民學生,成為「末代蒙藏生」、共十三人,現在還有八人在台求學。他們只能拿到「外僑證」,和「僑胞證」待遇截然不同,外交部甚至懷疑他們來台動機與護照的真偽。

    高丹華說,四名學生只要修完這學期課程就能拿到學位,這學期已開學,不能再拖了。

    她呼籲外交單位,西藏難民像候鳥不斷在世界各地過境,這些學生只是想到台灣完成學業,外交部卻可能讓他們前功盡棄。目前她們在印度的抗議行動都已上網,透過YouTube網站,全世界都看見台灣殘忍的外交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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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    A15/時論廣場           2007/03/12

《回響》協助藏生 秉公作業

娥舟文茂(蒙藏委員會藏事處副處長)

  有關三月九日時論廣場「別再為難西藏流亡學生」一文,對於作者對人權議題及來台求學西藏學生之關注,深表感佩。但有關西藏學生 來台求學過程與相關規定,實有必要予以釐清說明。
  蒙藏委員會為培育海外西藏優秀青年,使渠等在台接受完整教育,學成後返回原僑居地服務,協助海外藏人難民社區發展,始訂有「蒙藏委員會輔導海外蒙藏學生回國升學辦法」,接運藏生來台就學。依據該辦法規定,經甄選回國升學之海外蒙藏學生,得由蒙藏委員會先行輔導接受國語文訓練,其入學方式準用僑生規定辦理。獲入學許可者,由蒙藏委員會輔導就學;其未獲入學許可及未能如期完成學業者,或因重大過失經學校勒令退學者,應即返回僑居地。另考慮海外藏生學習過程較本地生辛苦,蒙藏委員會訂有補助基準,且對暑修或延修學生,仍給予部分補助,惟以一學年為限,若仍無法畢業者,即停止各項補助。
  陳情的三位西藏學生,均係民國八十八年底來台,經國語文訓練後,八十九年九月分別分發到銘傳、文化及台灣大學就讀,依規定應於九十三年六月完成學業,惟此三位女學生,於九十四學年度延修一年後仍無法完成學業,並於九十五學年度陸續辦理休學,且於九十五年六、七月底因簽證到期而出境。返回僑居地後,如欲再次入境,依規定須向外交部申請簽證。
  台灣是民主法治國家,前述說明期盼釐清讀者誤解,而蒙藏委員會在推動此項業務時,亦秉持照顧與輔導原則,協助海外藏生順利完成學業,然仍有部分學生無法如期完成學業,雖感遺憾,但基於公平公正原則,仍應遵守相關規定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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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0/2006
彭宗平籲外交部放寬西藏流亡學生留學台灣
 
(中央社記者翁翠萍台北十九日電)

元智大學校長彭宗平今天表示,西藏在印度的流亡學生有兩人獲得國科會的台灣獎學金與元智大學入學許可,但因沒有護照,只有印度政府發給IC識別證,台灣外交部不同意發給留學簽證,致使兩人無法來台,彭宗平建議外交部循「前例」發給持印度IC卡西藏學生留學簽證,核准來台留學。

彭宗平透露,台灣與塞內加爾驟然斷交時,同時中斷塞內加爾在台留學學生三十人的台灣獎學金,他曾向外交部政務次長楊子葆反映這是不恰當的做法,後來台灣再與查德斷交時,查德留台學生的台灣獎學金就沒有被中斷,因此,他近日將再向楊子葆建議,外交部應讓西藏流亡學生來台留學。

彭宗平說,去年十二月,他到印度德里招生時,曾到德里西北邊的達蘭沙拉(Dharamsala)達賴喇嘛西藏流亡政府所在地,透過管道與西藏流亡政府教育部長會談,國科會代表當場允諾提供台灣獎學金給兩名西藏學生到台灣的元智大學就讀。

不過,西藏流亡印度的政府沒有護照,只有印度政府發給境內西藏人申請出國旅遊訪問使用的IC卡,在台灣派駐印度的官員同意發給留學簽證後,外交部卻不給持印度IC卡的人居留權,只允許來台三個月,西藏流亡政府駐台的「西藏達賴喇嘛閣下基金會」向外交部交涉仍不同意,因此獲得台灣獎學金的兩西藏學生將不能來台。

彭宗平透露,外交部曾在四年前開放持印度IC卡的西藏流亡學生三人來台留學,其中,二十七歲的旺貞拉姆目前在國立中山大學念企業管理,今年大四,這位西藏女子的母親早年曾是中國大陸政協委員,後來逃亡到印度達蘭沙拉,被選為西藏流亡政府的國會議員,由於會講華語,也做翻譯義工,而與他結緣。

上週五,彭宗平還與旺貞拉姆見了一面,因為旺貞拉姆受西藏流亡政府教育部長與母親的委托,帶禮物給彭宗平,旺貞拉姆並表示完成學業後要回印度。

旺貞拉姆今晚表示,很希望台灣政府也能讓西藏其他流亡學生來台灣讀書;彭宗平也說,「留學台灣的學生回國後,一定會對台灣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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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29日 星期四

會不會畫畫到底有沒有關係

兩部作品中都出現渾沌卻是真大智的男主角。《末世男女》第一人稱的男主角,不夠聰明不夠狠,無法為惡,成為末日倖存者,見證人類的愚騃。《別讓我走》的湯米,因笨拙而被同儕所嘲笑,卻比自我欺騙的同伴們更早看清事實,然而他仍然抱持著夢想,執著地努力著,想透過「表現靈魂」(畫畫)來爭取掙脫複製人只為捐贈器官而存在的命運。當然,他的夢想只是一場空。這種徒勞的努力,不只令人唏噓,更令人為之毛骨悚然。

《別讓我走》沒有像《末世男女》那樣繁複的場景、對人類科技文明與權力的描述與諷諭。石黑筆下複製人的世界看似單調平凡,你卻在那樣的生活中看到自己如複製人般被整個體制操弄著,看到我們所身處的文明是那麼恐怖。

《末世男女》裏提到創造複製人的人,努力禁絕他們發展宗教與藝術,「如果他們開始畫畫,就完了。」《別讓我走》似乎某種程度在回答這個問題。這群被海爾森學校特別培養的複製人孩童,被鼓勵創作,以創作品來互相交換、換取代幣,還有可能獲選為「夫人的收藏」。他們學會創作品是有價的,創作品代表他們自己,後來湯米和凱西(敘述者)還把「只要真心相愛就可以延緩捐贈器官」的神話和創作聯想在一起,分析後認為夫人將以所收藏的作品來判斷申請的兩人是否真誠相愛。於是沒有作品被收藏的湯米,開始努力創作。然而這不過是海爾森學校創辦者的策略,以複製人的藝術表現來爭取人們的同情以獲得捐款,也讓複製人在開始捐贈器官之前,能過一段懵懂快樂的日子,是一種現今我們不算陌生的「慈善」行徑。他們在意的並非作品中的靈魂,並非複製人的人性,而是這套辦法是否能夠讓利用複製人的過程更順利。

海爾森學校裡一位老師露西作風和校長不同,認為應該早點讓這些孩子知道未來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而不是讓他們在錯誤的夢想中長大。她曾一度向湯米說,你會不會畫畫一點都不重要,但是她後來又説她之前的想法錯了,鼓勵他即使離開學校了也要繼續創作。在現實處境上,每個複製人的命運都是一樣的,會不會畫畫根本沒有差別;但是,那些作品的確表現出每個人的個性,是他們確實存在過的證據。露西會有前後矛盾的看法,是因為她同情這些孩子所做的徒勞努力,又不忍看他們的一生僅為了器官被利用而存在。

所以到頭來,仍然觸及了複製人研究的倫理問題。

只是,小說中複製人的處境,並非只是複製人獨有。在體制中馴良地被教育長大、努力配合他人要求、為了合群而壓抑個性、不願面對現實寧願欺騙自己、順從那將你帶向死亡的命運.........我們也都這樣活著,活著。

到底童年徹底受保護、不識人間疾苦與未來苦難比較好,還是一開始就認清事實而活得沒有盼望比較好?到底該徒勞地畫著可能永遠沒有人會留意的畫比較好,還是根本一開始就不懂得畫比較好?《別讓我走》提供了思考方向,卻沒給正確答案。

延伸閱讀:雙餘館:Oryx and Crake

2007年3月27日 星期二

買到《國王與鳥》

重看《國王與鳥》,畫面與故事幾乎忘得差不多了,每一段音樂卻記得好清楚。非常喜歡這部片子的音樂表現。 最精采的是國王播放的「結婚進行曲」,以軍樂隊的方式演奏,顯得非常粗暴蠻橫;還有牧羊女與掃煙囪工人從皇宮頂端往底下的「黑暗世界」奔逃時,民謠風柔美的愛情主題變奏為快速驚惶的曲式,配以精采的鼓點子,真是絕妙。

片中的場景很令人激賞,看起來就像基里軻(Giorgio de Chirico)的畫,冷硬、孤寂、憂傷、超現實。

這是一則很特殊的寓言,看似簡單的故事,隱藏多重意義。有政治意涵,對權力、獨裁與革命的諷刺;有對愛情及自由的渴望、對孤寂的無奈。

從皇宮頂端被追到黑暗世界,這對情侶給黑暗中的人們帶來希望。但是他們所信賴的英雄─鳥,卻是用欺騙誇大的方式來煽動猛獸叛變,住在黑暗中的人以為這些猛獸就是傳說中會解放他們的鳥。而鳥跑去操縱巨大的機器人,笨手笨腳的,毀掉了整座宮殿。完成毀壞任務的機器人以沉思的姿態坐在廢墟上,最後一幕是機器人放出受困籠中的小鳥,並以鐵拳壓毀籠子。這些情節,讓人覺得這部片子既歌頌革命、承認暴力的必要,又對革命有所質疑。

那隻一再被誘入籠中的小鳥,看得讓人很氣。怎麼那麼笨?牠被指定的角色,大概是象徵「憨百姓」吧。每次被救後,總學不乖,只要一點甜頭,就又掉進陷阱。雖然影片終結於籠子被毀,但這隻笨小鳥恐怕還是會遇到新的誘惑與陷阱。

牧羊女的斗笠、掃煙囪工人的褐色皮膚,這次看來覺得有族群隱喻。越南女孩、北非男孩,法國社會的邊緣人。1979年,族群議題尚未發燒,可能作者也沒有特意要在這上面做文章,主角仍是金髮碧眼,不過卻留下一些有趣的線索。

總歸一句,這真的是值得一看再看的動畫電影。

2007年3月25日 星期日

門關好了

我愛這樣閂門的地方。

四位阿姆坐在寬敞的門口埕聊天,看到我手上的相機,緊張起來。無法說服她們被拍。

舊屋大埕,背倚青山。好令人羨慕。

「住此足好,空氣好,又廣闊。」

「庄腳哪有什麼好?暗時攏暗暝摸山貓,沒位可去。」

村廟的大廟庭頗清靜,有棵大榕樹。此景,讓人心生依戀之情。

此地名為青山。在一個陰沉的日子浪遊時,偶然經過的桃花源。

這地名,平凡中卻帶著特別的趣味。

心裡響起老人家吟唱的詩句:

「男兒立志出鄉關,事若不成誓不還,埋骨何須鄉梓地,人生到處有青山。」(西鄉隆盛之名句)

是這樣瀟灑的青山。

下晡時e扮仙

老生手拿麈尾和麥克風,讀出過生日的神明名字。看起來有五、六位神明一起過生日。

這個住在小小房子裡的土地公,是主角之一。他的房子雖小,卻很重視整潔,屋裡放著一把掃帚。

布袋戲偶動也不動的「扮仙」,竟然也能引人駐足觀看。大概在品評他們的打扮吧。

布袋戲台前竟然聚集了不少人。原來,八仙撒下「仙糖」、「仙酒」,有撿到、有灑到,好像就是好運受保佑啦。

2007年3月15日 星期四

台灣史必讀:《看見十九世紀台灣》

費德廉教授1999年做了 「Formosa─台灣19世紀影像」網站,提供台灣史教育許多精采好用的資料,現在進一步再做西方人台灣遊記的編譯註解。這種資料不藏私、不求利、努力分享以共同累積知識厚度的態度,令人敬佩萬分。

本書的內容及特色,可參考博客來的簡介,摘錄如下:

這本書選錄並註解了十九世紀期間,台灣港口正式開埠前,十四個西方人留下的二十篇台灣遊記、書信或調查報告,這是當時歐美人士對台灣人民、景物、資源各方面極基本,卻很獨特的調查。

這十四個西方人所留下的文字,有相當的部份是從未在台灣發表過的,也有已出現過的重要人物,但本書選輯過去被遺漏的重要文章。他們旅行的地點遍佈全台,連當時極少人去的東台灣及中央山脈原住民部落都留下他們的足跡。記錄的範圍包括原住民的神話、傳統習俗,台灣的地質調查,婦女教育狀況,都是現今較少留下記錄的部份。甚或還收錄了當時大英百科全書記載的福爾摩沙詞條,足以瞭解當時西方人對台灣最基本的背景瞭解。

本書中尤為難能可貴的是,當時遊記中所有提到的地名,都經調查,復原目前的地理位置,並附有地圖標示。當時的記錄中,對各地點的記錄多半只有當時當地的發音,要復原地點,是一項非常浩大的工程,而此書做到了,這讓它的閱讀價值,更提高了一層。

這些早期來福爾摩沙訪問的旅行家中,許多很可能都是非常敏銳且仔細的觀察者。他們應用其時代所獨有的思考模式、專業,或訓練,來瞭解那對他們來說是很陌生的福爾摩沙現象。瞭解他們的認知,會是對自己的一種挑戰,同時亦可使我們得到啟發。

另,中時開卷版有劉克襄寫的評介:

看見十九世紀台灣Curious Investigations本書至少有5個重要意義:

1、許多過去難以尋獲、散落在不同期刊的行旅報告,經由他的逐一查訪,終於完整出爐。

2、西方旅行家在此階段旅行台灣的報導,最後幾塊失落的地理拼圖,諸如東台灣、中台灣和一些內山的見聞,本書更加完整地補齊。

3、深奧的民族學、地質學的行旅文章和教會的記事公報等,都被納入選集,呈現西方旅行者多樣角度的書寫風貌。

4、精心考證許多當時的地名,修正了早年筆者或其他作者犯過的考證錯失,添增了本書的公信,進而加強了讀者更多準確而合理的想像。

5、每篇故事都有導言、簡介和參考資訊,對文章的來由做了翔實背景的補充,我們得以跟相近的旅行相互比較。

《每周書評》福爾摩沙容貌,從此更完整

劉克襄(作家)  (20070114) 中時


除了以上兩則簡介之外,我想補充幾點特色:

1.這本書收錄的遊記,大部分都有關於台灣原住民的描寫。對島上各族群之間的互動關係的觀察描述,相當值得參考。如有關平埔族文化逐漸消失的情況,有許多難得的記錄。要了解台灣族群關係史,不能不看這本書。

2.很難得的出現「女性的聲音」。收錄了熱心女子教育的李庥牧師娘的三則記事。

3.基督教宣教師的記事在本書中佔了不少篇幅,而其他旅行者也多受到宣教師的協助、以宣教區為主要探訪地。這些資料對認識早期台灣基督教的情況很有幫助,也提供我們了解當時的自然環境、社會形態、族群關係等議題。很高興本書收錄了甘為霖的澎湖記事、余饒理(本書譯為伊德)的東台灣記事。

西海岸重工業開發又起

中國時報 2007.03.16 
台塑鋼廠19日環評台西鄉民針鋒相對
周麗蘭/斗六報導

台塑大煉鋼廠設廠一案,十九日將召開環評審查會,環保署十五日先於縣府大禮堂舉行座談會,預定地台西鄉持贊成、反對意見居民,昨天都發動大批人馬到場,持紅、白布條分庭抗禮,場內則針鋒相對炮聲隆隆,叫罵聲一度導致座談會中斷。

台塑鋼鐵公司簡報指出,該公司將投資1373億元建大煉鋼廠,預計年產量750萬噸鋼鐵。該公司強調,為使增加地方稅收,台鋼股份有限公司將設籍於雲林縣台西鄉,預計每年可繳房屋稅8000萬元、地價稅2600萬元給雲縣府。

隨後開放民眾發言,雲林縣工業策進會副總幹事蘇金淼表示,常有鄉親拜託他找工作,台鋼建廠可帶來就業機會,台鋼建廠是地方事,應該由地方人決定,環保人士不要插手,除非有能力幫鄉親找工作。

此話引起環保人士張子見反譏,台塑六輕建廠也沒有解決當地就業問題,引發蘇金淼極度不滿大聲反擊,台西鄉公所秘書蘇金禎叫罵:「他是哪裡人?他是哪裡人?」由於場面混亂,環評委員動怒,座談會一度中斷。

座談會恢復後,民間團體、個人慷慨激昂發表贊成、反對理由。漁民認為,台鋼建廠後把海域封起來,將有1500公頃魚塭遭殃,堅決反對建廠。贊成者則表示,台鋼設廠沿海經濟翻身的機會,質疑反對者「是要顧佛祖,還是要顧巴度(肚子)?」

台灣永續聯盟理事長張恆嘉,則呼籲縣長蘇治芬繼續堅持年來對於環保的關注,不要為了縣府財庫進帳而模糊焦點。

中國時報 2007.03.16 
環評委員強烈質疑汙染
周麗蘭/斗六報導

對於台塑大煉鋼廠落腳雲縣一事,正反意見都有,倒是環評委員罕見口徑一致,不約而同聚焦在台塑六輕廠,語重心長說明汙染情節重大;5位環評委員也認為,大煉鋼廠「創造就業機會」一說,似非環評考慮重點。

環評委員文魯賓表示,就業的問題很重要,但應是「政府」要解決的事,大煉鋼廠只是一個解決方案,有尊嚴的工作、有生活品質也很重要。

環評委員李根政則愷切表示,六輕對環境衝擊那麼多,「台塑六輕廠這筆帳不先算清楚,環評委員不敢做任何決定」,他強烈建議民眾詢問五輕、小港附近居民的心聲。

李根政說,做這個案子壓力很大,有人罵環評委員是經濟發展的絆腳石,但他來就是要說幾句有關公害的真相。

環評委員周晉城則針對「健康」一事,呼籲六輕附近民眾到長庚做健檢,讓醫師說話。

環評委員郭鴻鈞表示,他對沿海地區是否還能容納台鋼存疑,他關切大煉鋼廠建廠後二氧化碳排放量大幅增加,若當局無法解決,未來將衝擊台灣出口貿易。

環評委員徐光蓉則說,政府開發工業用水1度的成本是20元,以六輕為例,政府1年就花了20億元,照算也該相對補助雲林縣20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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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化海岸保護行動主要關注彰化縣政府大城工業開發案,因彰縣也向台塑拋媚眼,同樣是迷信重工業會帶來經濟發展。

以下是彰化海岸保護行動大城工業開發案的意見:

大城工業區是完全沒有環境正義的開發,政客的邏輯相當簡單,「因 為大城的地層下陷土地閒置、經濟發展遲緩、社會貧窮老化,所以要 開發工業區來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完全是本末倒置的做法,從前縣長翁金珠到現任卓伯源完全是一 貫的思考模式,由此也可以看出政客炒短線的態度。

大城鄉的發展不是經濟問題而是社會問題,首先:
(1)地層下陷的原因是長期以來水資源不當利用的結果,應該從 如何補注地下水、減緩地下水使用的角度來下手。

(2)為了開發大城工業區,政府需要編列7500萬來規劃進行 環境影響評估,如果為了要振興大城鄉的經濟,為什麼看不到政府編 列同樣的預算,來提升大城鄉現有產業的升級和精緻化?大城鄉的黃 金蜆、馬蚵蛤、西瓜、花生、羊肉爐等養殖和生產業,都可以透過包 裝和行銷,創造更多的經濟效益,為什麼政府不做?

(3)政府只有想要開發工業區才會想到要解決大城鄉的經濟問題 ,但是問題的根本不是經濟,而是政府對大城鄉發展所關注的投資。 人口老化、貧窮的問題才會更顯著。

而開發工業區更是加速大城鄉貧富差距加大的元兇!可以預見土地 、空氣和水的污染,原本的產業受到工業區的開發而沒落。南彰化海 岸和濁水溪口生態也隨著大城工業區開發而徹底瓦解!

楊玉珍副縣長說:「縣政府反污染,但是不反開發!」這句話有相 當大的矛盾,因為你引進高污染、高耗能的產業,污染和自然資源的 消耗是不可避免的,怎麼能說反污染又不反開發呢?

我才要說:「環保不是反商,而是反污染、反不符環境正義的開發 !」如果彰化縣政府要在大城開發生技花卉園區、甚至是迪士尼樂園 ,我們可能都不會如此反彈。如今政府唯一的思考就是要給石化、煉 鋼廠,更侈言要開發成生態化的工業區?彰濱工業區先做成功再說吧 !

我們痛恨政府完全向財團傾斜,欺騙大城鄉民、隱瞞污染的真相, 違背公平正義和土地倫理。這場仗是保護彰化海岸的最後一役,未來這一兩年將是重要的關鍵。

走入大城的計畫已經啟動,我們要從下而上去反對大城工業區的開 發,我不相信公平正義換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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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保人士長期以來的努力,令人感動。雖然很難撼動政商交相利的結構,不過,只要有更多人關注,人民的環境權意識提昇,政客財團就無法繼續橫霸。

保護台灣中南部西海岸,不只是當地人的責任。

2007年3月14日 星期三

打貓陳厝寮散步記

終於抵達苦楝花前。這是一棵很親切的樹,讓我們近距離欣賞花朵。

然後,眼尖的anion發現草叢間有紅色的瓢蟲,三台相機馬上對準它猛拍。

這片草地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幸福的泉源。

繼續散步,沿路驚喜地欣賞鳥、蝶、蟲、花、草、葉、樹.........

這神氣的傢伙,在路邊瞪視著我們。

發現像撒嬌情侶的芒果樹。

還有一張溫和而憂傷的臉。

林子裡,紫花酢醬草和黃花酢醬草都在盛開。坡上的植物群落真是熱鬧極了。

我最喜歡這片幽暗的老荔枝林。

還有這片美麗的草坡。

打貓大學所在地陳厝寮,是外祖母的家鄉,因此而有一分親切感。很高興大學裡還有一片可供散步的荒地,是嘉義縣市的居民想親近大自然時的好去處。

在附近的鳳梨田中,看到一座小廟,說是松樹王公,但廟旁不見大樹。

原來樹在路的對面,的確是壯觀的「黑松」(其實是榕樹,但台語榕稱為chheng5,常寫成松字)。樹旁有牌子說它已超過百歲,又在樹上寫了個「王」字。

中午到打貓街上尋覓傳說中的美食「佑壽司」和鵝肉。「佑壽司」物美價廉,生意好得不得了,比預定時間多等了20幾分鐘才買到手。餓壞的我們,沒有人記得要給壽司拍照。等壽司時,我倒是拍了一張師傅在做壽司的情形。

有美味的食物,有可愛的同伴,能共享三步一停五步一興奮的「極慢遊」,欣賞草地上的野花、春天盛放的苦練、飛到草葉上的瓢蟲,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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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楝花連線

anion的遊記

Arkun的遊記

2007年3月12日 星期一

竹與落日

街頭大奶媽

從手臂上的字看來,是奶粉廣告。

可能是店家主打懷舊風,去弄了一個這種舊時代的廣告品來吸引客人。

不過,我小時候沒看過這種東西。

在媽媽背上的小牛一臉滿足,很令人羨慕。

搜尋後,發現平溪老街也有她的身影

2007年3月5日 星期一

心成林

Arkun提到林下漫步的幸福感,讓我想到「心成林」。在林中,我們不只享受芬多精,也因為那永恆古老力量的加持,讓我們在探索自我的同時,也在觀看整個宇宙。是的,在林中行走,鑽牛角尖的機會就會大減。

最近有朋友給予勸勉:「好好種一棵樹。」我點頭受教。不過,後來越想越不知道怎樣才能「好好種一棵樹」。我比較想「好好成為一棵樹」。不是去照顧、栽培某個和我對立的存在,而是學習怎樣融入一種新形態的生命,把根扎得很深、站得很穩,自然可以枝闊葉茂,成為一棵有擁有真名的樹。

關於樹和森林,簡記以上雜感。

圖1:東勢林場俯視四角林溪。

圖2:長得像樹鬍的苦楝。攝於去年夏天。

2007年3月4日 星期日

提燈籠

說到元宵花燈,我只有小時候逛過廟前的燈會,一次是在台北,因為年紀太小不記得地點,比較常看的是嘉義城隍廟前的燈。至於近年越來越盛大的燈會,很怕人群擁擠的我一點興緻也沒有。幾年前因為不得不路過而有略看了一點中正廟前的燈會, 很驚訝大部分的花燈做得那麼粗糙難看,印象比較深的是靈鷲山宗教博物館製作的燈景,精緻典雅,在一堆造型求怪求變的燈中顯得很突出。

記憶中最可愛的花燈,是小時候上台北玩時,艋舺姑丈為我們製作的獅子燈。竹骨為架,加上一些鐵絲,裝了四個小輪子,糊上綠色玻璃紙,再用紅色、金色、黑色等色紙貼出獅子的臉、尾巴和身上的花紋。這頭小獅子長得和舞獅很像。肚子裡有個燭台可插蠟燭。從脖子的地方有根繩子讓我們可牽著它走。最妙的是,輪子一轉動,小獅子的頭就會轉過來、轉過去,眼睛也咕溜咕溜地轉著,尾巴上下搖動,真是太生動了!

我們親眼看著小獅子被一雙巧手做出來,活起來,驚喜得說不出話來。這麼可愛的花燈,根本捨不得牽出去逛,深怕被擁擠的人群給弄壞,更怕被燒掉。於是,我們收藏這個花燈,每年元宵節若有想到,就拿出來看一下。可能現在還收在家裡的某個角落,即使不在了,這個燈籠也還在我們的記憶中鮮活地動著。而姑丈去世快二十年了。

可能因為燈籠沒燒掉,所以我們家沒有「出丁」。

公義透了光嗎?

這場紀念禮拜節目很多,但是這些節目和二二八的關係並沒有做很好的扣連,是比較可惜的事。受難家屬代表陳重光老師老師,以及二二八紀念基金會的陳錦煌董事長,都被嚴格限制只能講三分鐘的話,能夠表達的內容很有限。

我之所以去參加,是因為聽說這場嘉義的二二八紀念禮拜,特別將高一生視為一個重要主題,邀請茶山部落的迦雅瑪樂團來演唱高一生所作的歌曲。茶山到嘉義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大半路程是蜿蜒山路,但他們也只能唱兩首歌,演出之前也沒有人稍微說明一下高一生、鄒族和二二八的關係。

迦雅瑪樂團唱的是高一生所作的「移民之歌」。茶山部落的建立,是日本時代高一生向政府要來土地、半鼓勵半逼迫族人移民此地,每戶都有寬闊的屋場、大片的田園,當初心不甘情不願移民的族人,現在都很感激高一生當初的視野與魄力,讓他們有安樂的家園。這是之前我聽茶山前村長李玉燕(也是茶山教會長老)所說的故事。他們經常唱高一生所作的「移民之歌」,要年輕人記住這個部落的歷史,心懷感激。

二二八事件時,嘉義市處委會請求鄒族下山協助,當時高一生是阿里山鄉長,同意了這個行動,但一方面也保護逃到山上的台南縣長。二二八事件後,鄒族部隊清繳槍枝,暫時未被追究,但是另一方面,不少反抗者在國軍開始鎮壓屠殺時,逃到阿里山藏匿,共產黨俟機在此發展組織,國府特工也早已鎖定原住民領袖待機處理。1952年,高一生等幾位鄒族精英被騙下山後逮補,1954年被槍決。罪名除了「叛亂」還加上「貪污」,這和高一生積極從事農場開發、為族人尋求經濟與政治上的自立有關。

今年2月26日中央研究院台史所主辦的二二八研討會中,吳叡人寫了一篇紮實的歷史研究,重建高一生、湯守仁、林瑞昌事件的基本事實,掌握了這個悲劇的主要結構:來自左、右兩方的國家暴力如何逼近、擠壓、席捲、毀滅這群原住民。最後他慨嘆:「即使我們終於抓到了一點『真相』,我們還是知道,太遲的正義,已經不再是正義。

高一生,可以扣連到太多二二八的深層意義。國家暴力、族群間的合作與對抗、本地社會與外來政權、鄉土之愛、文化衝突、轉型正義、..........

了解高一生並不難。並不是學者才能夠認識他。浦忠成所寫的傳記剛出版不久,野火樂集也剛推出「鄒之春神」專輯;史前博物館做過專題展;早期高一生家族製作的「春之佐保姬」專輯、陳素真1994年在《台灣文藝》新生版第二期所披露的高一生相關史料,也還可以找得到;口述歷史《嘉義北回二二八》當中也有高一生家屬的專訪..........。

我很高興看到嘉義這場紀念禮拜想到高一生,但很遺憾主辦單位沒有多花一點時間說明高一生的意義,沒有藉此機會提醒大家:二二八平反運動的「公義和平」目標尚未真正實現。

是的,這是一場很成功的活動。與會者從雲嘉南各地坐遊覽車來到民雄的演藝廳,場面很壯觀,應該不輸台北的萬人大合唱吧。大家拿到了蠟燭、玻璃燭台、打火機,拿到了長老教會總會提供的義美綠豆糕,為了怕回去的路上肚子餓,主辦單位還細心提供好吃極了的福源肉粽。「有吃又有掠」,節目緊湊,相關行政事務安排得很好,顯出主辦單位的用心。但是,為什麼要紀念二二八?六十週年有何重要意義?長老教會要向台灣社會傳達什麼樣的信息?我看不到、感受不到。

去年曾經很熱心地建議長老教會總會應重視二二八事件六十週年的意義,在此時應做出不同於前的紀念活動,重點可放在和想法不同者的對話與和解,例如主動邀請其他教派(甚至可擴大到其他宗教團體),就該不該追究二二八責任、如何實現「公義」、如何真正促成「和平」等議題來對話,然後提出長老教會在現階段的反省與立場。可惜宛如狗吠火車,只認識到自己是如何的人微言輕、自不量力。

1988年就開始推動「228公義和平日」的長老教會,近年來在社會關懷的行動上,越走越缺乏以前自我標榜的「先知性」,越來越陷入台灣社會因政治鬥爭而分裂的泥澇中。這個趨勢令人難過,但作為一個小小的平信徒,除了認真禱告外,還真的找不出可以施力的點啊。

2007年3月1日 星期四

「作伙」及「打拚」

公共電視再重播「打拚─台灣人民的歷史」,可惜我還是沒有電視可看。

北上時順便去看了幾位老朋友。一位參與這個紀錄片顧問工作的歷史學者提起,整個籌備花了五年時間,意見一直無法整合,從歷史意識、史觀、史實的認知,到製作的方式,都一再改變,也一再爭辯。令我覺得最為可惜的是,原本他提議總名稱是「作伙」,但是其他人比較喜歡「打拚」。

「作伙」和「打拚」都是福佬話,代表現時生活於台灣的優勢族群,兩個語辭也都呈現了台灣歷史的重要面貌。但是兩個語辭的意義相去甚遠。歷史教育的功用是為了建立整個社群的自我認知,並讓整個社群有個未來的方向。站在這個角度,我覺得選擇「作伙」比「打拚」要來得正確。

台灣的歷史是族群相爭、但也努力共同生活的歷程。強調「打拚」,易落入漢人移民為中心的史觀,也再度強調了台灣社會反抗外來政權、內部也不斷爭鬥的過程。但是在這爭鬥過程中,台灣社會已成「生命共同體」,各族群各階級即使不那麼互相欣賞,彼此有很多利益衝突,還是必需共存共立,因為在這個生命共同體之外,還有更大的共同敵人要面對。「作伙」不是甜甜蜜蜜的愛情結晶,是一種迫於現實的無奈,但別無選擇。台灣歷史上的實相,不是只有反抗,不是只有戰鬥,更多是為了求生存的妥協與迫於現實的合作。但是作伙久了,還是會產生共同感,這種共同感,是叫做「台灣人」的這群人所以能存在的主要理由。

從台灣目前社會分裂的問題切入,提出一個「作伙」的歷史觀,我想才是台灣社會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