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政治面的觀察一度媒體炒作水災變政災,但即使聲望大減,馬政府仍然不動如山,KMT完全執政的局面一點未改。反而是災區的綠營的首長可能隨著安置、重建的種種問題越來越棘手而飽受打擊。
KMT不僅高枕無憂,還逮到機會就踐踏DPP的縣長,又趁救災重建來固樁,根本就是把災難當成利多。林邊鄉撥款事件明顯可看出這樣的趨勢。
南部縣市受到這次水災的重創,低窪地區泥濘難除、山裡一片殘破,農業嚴重受損,災區居民失去生計所依,最後可能不得不流入大城市、往北部討生活。原本南北失衡的狀況可能會更加嚴重化。原住民失去家園,若被強制遷村、生計無著,更可能產生滅族效應。南部的希望何在?必須在災後重建中找到南部發展的新契機。
匆促通過的災後重建條例,避開環評、森林法、水利法、等等相關規定,大開方便之門,很可能把重建變成一場新災難,比水災更徹底改變原有的生態人文環境。立法 過程之粗糙暴力,再一次讓我們看到掌權者的傲慢。在這種強者分贓的政治局面下,不可能有遠大的眼光和魄力來做國土規劃,弱勢的原住民、農民、漁民,只能任人宰割。
二、民間力量的觀察
救災過程中,從媒體上看到的是民間蓬勃捐款和志工行動對比政府的遲緩無能,但這些捐款、志工的實際情況需要進一步分析了解。
捐款的部份,常見的募款單位亂象仍然出現,一些和救災無關的單位如電視台也募款。很多人希望把錢真正捐到災區需要的人手上,但不知道怎樣捐才好。此時正是檢 驗各宗教或社福團體被信賴程度的機會。也有這類荒唐的例子:某團體直接帶著錢到災民收容處分錢,拍完照片後走人,沒領到錢的人就向政府人員抱怨抗議。
捐物資的人也很多。可是如何把適當的物資送到需要的地方,是非常耗費人力和腦力的工作。堆積如山的捐贈物資,很難處理,有時是徒增救災工作的困擾。不時聽到這樣的例子:有民生必需品工廠趁機出清庫存,把滯銷甚至過期的產品捐出去。接收到這些物資的人,真的會哭笑不得。
志工來自不同的團體,擔負不同的工作項目,若沒有政府相關部門的授權、指揮或配合,其實很難做出有效的工作。總體來看這次看起來,志工的發動速度和組織,都比921時更加有效,這十年來志工概念的落實是值得喝采的。
看到好幾個地區志工的運作很不錯,我相應該要歸功於在地長期從事社區運動的團體和組織工作者。在救災工作上,的確見到台灣蓬勃的生命力,和921的經驗傳承。
災民本身的組織是個問題。除了少數原本就有社區營造經驗的社區之外,要在受災的狀況下自我組織起來爭取權利,難度非常高。而某些社區雖然原本就有一些團體在 經營,但事情發生後這些團體不見得能取得主導權。這是很艱難的考驗。災民若本身沒有釋放清楚的資訊,外界要加以協助也很困難。有些地區顯然需要組織工作者 先進去幫他們組織起來,整合意見與資訊,才能產生有效的對外窗口。若是災民的自治組織無法形成,社區很可能就此解體,災民也會漂離原先的土地。
民間的力量是活潑有生命力的,但仍待組織。從志工到災民本身,需要透過不斷再組織、再團結,才能產生真正的影響力。
這次比起921,社區的自主性似乎更清楚了,但921重建時政府主管單位重視社區自主性並加以培力,這次卻完全不同,政府顯然漠視甚至想要打壓社區的自主意識。往後的發展非常值得觀察。
台灣的民主文化要落實,就要從社區產生自主性和自治能力開始。921前後台灣的社區運動相當蓬勃,雖然有一部分是政府硬推,成效當然還可以檢討,但是KMT 重新執政後,社區運動的空間大縮,社區意識又退回了派系樁腳村廟等傳統聯結,距離公民塑造非常遙遠。最怕的是88水災後的重建模式,在KMT的思維主導 下,會不會出現封建模式復辟,再造威權侍從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