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總算不再下雨。昨天久違的太陽露了臉,晚上看到有一圈月華的上元月。
今天下午出去散步,草地上通泉草和黃鵪菜盛開,處處生機蓬勃。
順便推介我極喜歡的一個部落格:水壺帶著三隻牧羊犬。去年六月格主登奇萊山的紀錄,真是百看不厭啊。
還有一個部落格,也是愛旅行愛爬山的女孩:老王的流浪大夢。她是冬天登奇萊南峰的。
只會爬枕頭山的我,透過別人的部落格飽覽台灣高山之美,也很快樂。
「那少女繼續跳舞
在那落葉除盡,才剛割過的
平坦的花園草坪之上;
逃離苦澀的青春,
逃離她的人群,
或者她的烏雲。
啊舞者,啊甜美的舞者!
假如屋裡走出陌生的男人們
要將她帶走請別說
她因瘋狂而喜悅;
溫和地引走他們吧;
讓她跳完那支舞,
讓她跳完那支舞。
啊舞者,啊甜美的舞者!」
—威廉˙巴特勒˙葉慈 (1865-1939), Sweet Dancer
◎吳叡人 (2008文化論壇召集人,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讓她跳完那支舞,然後我們用純白的麻紗手絹,承接那從薔薇色臉頰垂落的汗珠,彷彿承接她的淚水,彷彿承接一串最美麗的珍珠。然後我們牽起她因興奮而顫抖的手,走過陽光下的平坦草坪,走向那敞開門窗的木造平房,彷彿像是回家,彷彿就是回家。然後我們讓她安坐在光滑美麗的檜木地板,和她交換一個溫暖堅定的眼神,彷彿我們熟知她的辛酸,她也熟知我們的苦難,彷彿我們熟知彼此背上的那道鞭痕。然後我們轉過身,放一首音樂,謎樣的憂傷與寧靜,遙遠遙遠,彷彿微風中的搖籃曲,然後我們用深情的雙眼凝視她的睡顏,疲憊、放鬆,從雪的底層重新長出的花蕾,然後換我們跳舞,跳一支憤怒的,歡悅的,平和的,深思的舞,從地板的一端到另一端,從陰影到明亮,從夢的起點到終點,從終點到永恆,我們跳一支這樣的舞,從黃昏到月光,傳說中舞者阿月的舞,然後我們看到她沈睡的薔薇色臉頰有垂淚,於是我們無聲地走近,用純白的麻紗手絹,承接那從臉頰落下的淚珠,彷彿承接我們的汗水,彷彿承接一串最美麗的珍珠。
在黑暗的時代裡詩人何為?他們用詩串成珍珠項鍊,掛在受苦的少女頸上,於是暗夜燃起美麗的微光,讓死神暈眩,讓死神遺忘,讓他那誘惑的話語瘖啞成一道無聲的嘆息:「高興起來吧,我不是野蠻人,妳將輕輕地沈睡在我的雙臂之中。」
舞者是死神懷中的少女,舞者是詩人,瀕死的舞者在身體的詩中重生。所以讓她跳完那支舞吧,啊甜美的舞者,為自己,為我們,為迷惘、受苦、徬徨的島嶼跳完這支舞吧,而我們會懷抱思慮與感激,將這支舞命名為:救贖。
引用自:蔡瑞月文化基金會部落格
這部電影的特色是:
歌劇電影竟然可以搞得場面壯闊、用上一堆電腦特效,營造出一種超大型舞台的趣味。特效玩得過火時會非常引人反感,特別是故事講不好時。但是我覺得這齣的玩法有其美感,尚能接受。
把古味德文翻譯成淺白優美的現代英語來演唱,頗能拉近與觀眾的距離。這齣戲原本就是為平民大眾而創作,用當今一般人能懂的語言來表達,我想莫札特不會反對。
布萊納的詮釋很政治性,但我喜歡。魔笛的故事本身很荒誕,有很多不合現代政治正確的意識,布萊納很巧妙地將人性扭曲現象統整在戰爭情境中來表現,把Tamino為何必須接受考驗做了一個還不錯的解釋,在夜后與Sarasto的對立中,強調了破壞與建設、仇恨與寬容的對比。
最感動的一幕是Sarastro與他的追隨者們站在戰爭死難者紀念碑前,紀念碑上都是18、9歲的孩子,以拉丁文字、阿拉伯文字、漢字等寫成(漢字都是日本人的名字),追隨者各種族都有,大家流露出對和平的渴望。為了和平,所以必須要讓 Tamino去受考驗(上戰場也)。他的魔笛,可以讓充滿敵意的人放下武器。這樣的詮釋有點老套幼稚,但並不會讓人反感。
Tamino要進入試驗場之前,有兩個守門人的重唱,我們戲稱為「門神重唱」。電影中那段的表現手法令人印象深刻。門神的臉不斷複製、重重疊疊取代了壕溝壁上的沙包,像整個牆都在呼喊,充滿了威脅性。
竟然可以把這樣一個亂七八糟的故事,集中成切望和平、追求和平的信息,頗讚佩。
追了一下影評,發現大多評價並不很好。我想,或許是因為歌劇迷比較不大喜歡電腦特效之類的把戲,而習慣好萊塢電影者對歌劇又沒興趣。
不過,我還是挺喜歡這片子的。
魔笛的音樂很完美,但是故事荒誕,情節轉折很不合理,所以提供詮釋者很大的空間,可以一演再演,以各種方式來玩。看越多次,就越覺得是這樣。各種玩法都令人期待。
看的時候其實頗期待 Tim Burton 也拍一齣魔笛。他應該很適合處理這種荒誕故事,想像力比Branagh奔放多了。只是他對這種古典題材可能興趣不大。
觀賞魔笛是一場自我對話,在每個角色身上都可以看見自己的影子。夜后好權而仇恨心重、Monostatos被慾望支配,終究無法脫離自己的困境;有著平凡願望的捕鳥人Tamino樂天知命,欲求終獲滿足;Tamino和Pamina,在兩大權力的對抗中被操弄著,因愛情的驅力走上試驗之途,Tamino掌握了對抗惡的工具──魔笛(藝術、美),終於獲得勝利。
這齣戲最主要是Tamino的旅程。從死亡陰影中獲救的 Tamino,為解救夜后之女Pamina而前往Sarastro的居所。一腔熱血準備與惡鬥爭的他,卻發現Sarastro是賢士而非惡徒。電影中把這一幕表現得還不錯。他還沒有認出Sarastro時,已經表白了自己的立場,愛恨強烈,完全把Sarastro視為惡魔。Sarastro深沉嚴肅望著他,沒有加以反駁,要他自己看、自己分辨。這一段及接下來他發現與他對話者即是Sarastro時,那種昏天暗地的打擊感,我覺得是本劇最重要的環節。他原先所相信的全崩潰了,突然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這次沒有人給他簡單的答案,他必須自己抉擇,因此感到無邊黑暗,不知光明何在。因此他問:「還會有光明嗎?」一般舞台上的演出,這段的合唱團都是隱藏在幕後的,用微弱的聲音唱出:「快了!快了!或者永不。」但Branagh讓一群帶著同情表情的人包圍著Tamino,黑暗在他心中卻不在周圍。他因此而有勇氣繼續問:「那Pamina還活著嗎?」帶著善意的人群回答:「還活著。」Tamino在人群中展開新的追尋,顯示這部片子的社會性、政治性企圖,人非獨立存活,總有歸屬的社群,追尋真理的過程非落實於現實處境不可。
Branagh這部歌劇超越了簡單的善惡對決形態。夜后和Sarastro的對立比較像一對怨偶,為爭奪子女的控制權而鬥爭(很像電影冬之獅),因為各自都擁有強大權力,個人爭端擴大成殃及無辜的戰爭。雙方都非絕對善或絕對惡,而是愛恨難解時面對困局所選擇的解決方式不同。
夜后把女兒當成工具,先讓 Tamino去對抗Sarastro,然後又逼女兒去殺Sarastro,都不成功之後,又用女兒為誘餌來驅使Monostatos加入她的陣營。她是以母愛包裝自私的典型。電影中讓她與戰爭畫上等號,一出場就站在戰車上。母親、祖國,形象重疊,人們覺得愛母親、愛祖國是天經地義,母親(祖國)有難理當挺身而出,不會想要去問災難為何而起,母親(祖國)是受害者還是災難製造者?Tamino與Sarastro的第一次對話,士兵Tamino就是充滿了對母親(祖國)的信賴與愛,完全相信夜后製造的意識形態,不知道裡面所包含的謊言和自私。
夜后代表戰爭與破壞,Sarastro代表文明與建設。片中Sarastro的居所是一處仍在建設中的城堡,他身邊的男女老少都在工作,雕塑、作畫、建築.......等。他的裝扮也和平常人一樣。他是一個促成別人成長的睿智領袖,而非基於權力慾而支配別人的人。他對於迫使 Tamino接受試驗一事,做出解釋:為了終止戰爭不得不然。為了解釋這種不得不然,導演作出壯觀的墳地與戰爭死難者紀念碑的場景,讓Sarastro唱的「在此神聖之地」簡直就像蓋提斯堡演講詞,以和平為目標來迫人上戰場。這種改編,或許有人會嘲弄說把魔笛變得像魔戒,但我覺得是有創意的Sarastro詮釋,比起一般常見的神祕難解大祭司傳達出更多真實的人性面向。
我也喜歡這部電影所設定的Tamino,在原先所認定的價值崩解後,雖然一時之間難免絕望,卻仍依照自己的心,將愛化為動力,以此照明。他答應接受試煉,並非為了想要促進和平,而是為了獲得愛情。明知為了自己並不關心的目標,必須成為一粒棋子,他仍向前行。他其實並非加入Sarastro的陣營,而是打著自己的仗。他手中的魔笛和身邊的Pamina,發揮美與愛的力量,止息戰火。
夜后陣營最後的反撲失敗,並非被對方擊敗,而是自己決定放棄。這一點也覺得處理得意味深長、首尾一致。最後一幕,夜后已經爬到的Sarastro的窗前,準備偷襲,但窗內正在舉行Tamino和Pamina 的婚禮,Sarastro與夜后對望,表情充滿憐憫,夜后似乎被感動了,但下一刻卻推開Sarastro欲拉住她的手而墜落。
不管是怎樣惡劣的人,都應得到寬容、得到改善的機會。人只有在自己放棄自己時,才會真的失敗。喜歡這樣的信息。
布萊納的《魔笛》是歌頌愛與和平之歌。
這樣的結果,固然是民進黨的挫敗,面對失敗,必須誠心接受,深切反省。但因為民進黨的挫敗而造成台灣民主的危機,我們更深感自責與憂心,我們憂慮:曾經威權統治台灣長達半世紀的國民黨,竟在民主轉型後的今天,重新取得絕對多數;如果總統選舉結果也由國民黨獲勝,民主制衡力量將會一夕潰散,多元社會將淪為一元僵化,公民社會的空間將何去何從。我們的民主將退回到必須乞憐於一人的善意,台灣即將進入不可預知的逆境。
尤其,面對中國霸權崛起、國際社會打壓的困境中,我們難以相信曾經戕害民主的國民黨,可以帶領台灣克服重重挑戰。
面對逆境,民主仍然必須前進,台灣仍然必須前進。為了3月22日挽救民主台灣的最後機會,我們,來自不同背景的年輕人,決定重回四年前台灣人民手牽手護台灣的道路上,發起「逆風前進,最愛台灣」的行腳運動,邀請所有曾經共同參與民主建構的每一份社會力,邀請數十年來默默守護台灣的每一位鄉親,以及未來即將承擔國家命運的年輕人,請你回來,回到民主的道路上,回到守護台灣的道路上,由南往北,作伙逗陣行。
這一次,我們將用腳印親吻我們所摯愛的土地,腳踏土地,一歨一腳印,喚回初衷,相互鼓勵與對話,凝聚我們的理想,重燃每個人心中對民主的熱情,從「心」出發,想像未來,勇敢承擔台灣的未來。
風越大,我愈欲行,逆境中的台灣,需要維新才能超越。讓我們再一次凝聚彼此疼惜台灣的心意,展現最愛台灣的熱情,在追求民主、自主、尊嚴、公平正義的道路上昂首前進,為台灣維新而走,走出台灣未來的希望與幸福。
站在這南方鵝鑾鼻燈塔下
夕陽暫時離去
這土地過往的歷史像洋流一般向我湧來
黑暗已經在那裡了嗎
燈塔永遠在那裏
唯有黑暗 我們得見燈塔的光
即使民主被烏雲遮了邊
與其咀咒黑暗 不如點亮光明
今夜,我們虔誠點燃愛台灣的初心
為良善的福爾摩莎兄弟姊妹祈禱
為摯愛的台灣國家祈福
祈求風調雨順 國泰民安 五穀豐收 六畜興旺
祈求族群相互友愛 弱勢得到照顧 思想得以自由呼吸
祈禱強權不再暴弱 世界都聽見台灣的聲音
祈禱給我們一顆清澈勇敢的心 完成這次行動
體會台灣之美 聆聽福爾摩沙之音
「那時他的燈 照在我頭上
我藉他的光 行過黑暗」
明天旭日升起 我們將逆風而行
四年前,在守護台灣的道路上 我們手牽手
這一次,在民主的道路上 我們用腳親吻土地
一步一腳印 喚回初衷
一步一腳印 重燃熱情
迎向台灣的未來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