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4月25日 星期一

笑一笑,就沒事了?

這位學生的看法,讓我想了很久。對他而言,霧社事件和自己並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想要混過這堂通識教育課,因為看了連續劇「風中緋櫻」,就選擇這個主題。他無法想像壓迫者與被壓迫者的對立有多強,承襲自幼所受的教育,認為「抗日」是天經地義的,但對「抗日」的真實內容及可能產生的暴力,又想掩面不看。

我想,同樣的,這群年輕人在面對中國對臺灣的霸權時,可能也是同樣的態度:以為懇求可以改變什麼,不想付出任何代價,做著不可能實現的和平夢,到最後就是選擇繼續為奴。

誰不想「笑一笑就沒事」?但在不對等的權力關係中,這笑可能只會是討好的、蘊藏恐懼的、奴性的笑。

笑也有很多種。假情假義的笑,禮貌性微笑,皮笑肉不笑,心虛的笑,苦笑,開心的笑,得意的笑,奸臣笑,掩飾眼淚的笑,.藏刀的笑.....笑是最容易假的表情,也是最容易被識破其虛假性的表情。

今天,號稱「兩岸和平老天使」的連戰到中國去了,相信他對中國領導人必定是微笑以對,對方也會報以微笑。這兩朵微笑,是帶著希望的春風、還是黑暗擴散的標記?關鍵在於臺灣人民的意向。如果我們都是「如果有戰爭,我只想要逃」,不願意為打破霸權結構而奮鬥,急著想以各種自我削權的方式來換取短暫的安全,我想那微笑終將成為恥笑,縈繞臺灣久久。

3 則留言:

  1. "The only thing necessary for evil to flourish is for good men to do nothing." -Edmund Burke

    這是寫在剛剛去便利商取回來的DVD上的一句話。這一部電影叫做"Hitler: The Rise of Evil" 台灣翻譯為:「希特勒:惡魔的崛起」。

    「笑一笑就沒事」,Judie揭露的是存在台灣中相當普遍的一種心態,也是一種悲哀。不想奴隸,但是又不願意付出當主人的代價,套句阿扁的話:「自欺欺人」。

    以前,我們要為虛幻的意識而戰,不管願不願意,現在,同樣一批人,開始告訴我們,要生存,就要為另一種虛幻的意識去屈服。"for good men to do nothing"傳遞著不就是使之鴕鳥化自我放棄的詭計?

    「愛的反面不是仇恨,而是冷漠」這是德蕾莎修女之言。「希」這部電影希當程度地反映出這句話,而其發生在真實世界的結果就是:惡魔崛起。

    台灣的媒體,不斷地傳遞這種迷湯:以為只要表示中立,就可以躲過強權的侵略。歌手阿妹,這位成年人不也曾經這樣天真的說過:「我不懂大人的世界」。是不懂,還是認為「笑一笑」就會沒事?

    當美國管不住阿扁的時候,弄個連戰去和中國「排排坐、吃果果」,好測試一下自己那條帝國主義的鞭子是不是還鞭長可及。中國對台灣威脅,美國玩弄台灣換取自身利益。「一個帝國,兩種表述」,夾在中間當籌碼的台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蚊子多,光點蚊香,只能換來一時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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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1909年日軍借道霧社直接上至翠峰附近的三角峰及立鷹山架設砲台,砲口下方正對著谷底賽德克族德魯固群以及道澤群的部落,幾經爭戰最後還是不敵日軍日夜不停的砲轟;既然內山的部落己經屈服了,那麼武力就回過來威嚇强逼霧社群就範。這是所謂「五年理蕃事業」的開端。

    待全台山區大致納入直接控制,局勢趨於穩定之後,日本人便開始禁止蕃人出草、紋面。紋面執行的比較徹底,但是出草則有彈性空間。單純的紋面或出草,會被作不同程度的處罸;但是無法控制的黑巫必被整戶滅門。還有當遇到有組織的頑抗,無法順利壓制時,出草便給暫時特許給所謂的味方/親日蕃,讓他們有足夠的動機為日本人效命,這其中最有名的事例即「撒拉毛事件 – 1920年」。

    己經不能紋面了,表現男子勇氣的出草又得等待不確定的恩准,加上無止境的勞役與剝削,亂了賽德克族的生活作息與生計。於是傳統文化的被壓抑,轉變為渴求回復文化傳統的集體焦慮,但是傳統文化早已日漸變質了。這或是霧社事件前,加入共同起事的部落,普遍的心理狀態。

    但是Gaya仍然俱有强制性的約束力,起事之前,莫那魯道四處尋找盟友;竟連霧社所在地同一群的另一大社 – 巴蘭社及附近各社都沒有加入;但是直到事發當日,皆未被走露風聲。因為這是莫那魯道等一批人與日本人間一次把舊帳算清,他社無能阻止,也不準備插手,否則便成了他社與莫那魯道的糾紛。

    傳統的出草因日本人的操作,竟由只獵取幾個人頭,演變為不分老弱婦孺的大屠殺。這是因為平常被禁止的「劣」習,時而又被特許且有奬賞時,就成了漫無限制的大開殺戒。其次,當日本人用砲火或飛機作遠距離的殺戮時,族人郤在近距離眼見自己的親人痛苦地被不分老弱婦孺的大量殘殺。這種經驗造成一錯誤的印象,即與日本人對決,就最好是將他們全部殺光,所以舞鶴就在「餘生」中把霧社事件比做「破」世界紀錄的出草。

    還有除了不堪被壓榨勞力憤而起來抵抗之外,Kumu Tapas 的那本霧社事件部落觀點,提到了因為某位女人讓莫那魯道的兒子為之瘋狂,而成了真正的導火線的說法。早有語焉不詳的耳聞,看到文字鈙述之後再私下求證的結果;只能說這個女人後來也到了川中島,根據禁忌而只在地下流傳,只是第一代知情者也都已人土為安,到了最後其真實性會越來越被懷疑。

    莫那魯道曾經是參加過討伐撒拉茅事件的味方蕃,早年又被招待去日本觀光旅行。應早知日本强大且人口眾多如螞蟻般,又焉能不知與日本人作對的後果?只因自己兒子的莾撞,加上無法與日警取得和解;而陷入無法確知會遭到如何對待的恐懼深淵中,終於絕望地不惜挺而走險。

    當初自己也曾以為不分老弱婦孺地出草太過殘忍,因為這已違反了出草的「法則」-即伏擊、取得並全身而退。後來漸漸瞭解到,這是因為文化接觸後,即將消逝的舊文化為新文化取代,而被扭曲的結果。

    賓拉登曾是阿富汗戰爭中,CIA訓練出來對抗蘇聯入侵的美國代理人;但是蘇聯撤軍後,美國人即不聞不問地棄之如蔽履;即至911後,美國人即將之貼上「恐怖份子」的標籤,郤不提這個恐怖份子是怎麼培養出來的?同樣地,日本人以重金奬賞味方蕃,以「量」取勝扭曲了「出草」僅為祈福消災的原意;到頭來揭穿了殖民統治之普天下皆為「順」民的假象,只是莫那魯道所付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無意中竟搜尋到貴大大的舊文,可能有點離題;剛好另有心得,故貼出來以供參考。還有,若身為馬黑坡社的一份子,為盡到Gaya的職責,偶也只能跟著一起去「視死如歸」。真是好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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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linau,

    你的心得很深入,有意思。

    我反對用簡單的「抗日」觀點來看霧社事件,所以才會用一些互相矛盾的問題來刺激學生思考。

    你的最後一段,在我看來是很重要的。若不能從Gaya去理解,根本無法掌握霧社真相。如果當時我的學生出現這種答案就好了。我並不是希望學生做政治表態,而是希望他們試著去理解歷史,了解促成這些人行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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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戒嚴又解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