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5日 星期一
雲相擁
Kiss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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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碰到一位教地球科學的老師，興奮地舉起相機拍這些雲，說鋒面過境的雲，中高低雲都有，真是好教材啊。
想起高中地理課，老師拿了自己拍的雲的照片，教我們認識雲的種類。
那些知識都還老師了，但竟然記得老師寫在相本上的詩：
走過山 走過海
為了尋找雲
為了尋找
沒有寂寞的地方
老師解釋了這首詩。他說，他喜歡旅行，喜歡拍照，自從妻子去世之後，他格外喜歡拍雲，因為妻子的名字裡有「雲」。
老師泛著淚光說了上述這段簡短的告白。全班感動靜默了一陣，然後老師又恢復原來不甚有表情的表情教起課來。
外表像典型鄉下歐吉桑的老師，在高中女生心目中，很難和浪漫掛上。平日他就是認真教著地理，不善言辭，很少閒聊五四三，不會講笑話。這次他的雲照片和雲詩，讓我們瞥見了他的內在之光，竟是一位溫柔多情的男主角。後來知道老師還曾經是日本神風特攻隊的一員，差一點就駕著自殺飛機成了戰神，好像發現傻呵呵的男爵其實是精靈無比的紅花俠一樣讓人驚訝。
前天在電視上看了電影崔斯坦與伊索德，是還不錯看啦，教忠教孝的故事挺好， 但是原本以為這會是個蕩氣迴腸、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結果愛情的部分很無力。
完全比不上我的老師這首短詩。裡面的愛情是那麼天荒地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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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我的地理老師蕭金堆是一位詩人，筆名淡星、蕭翔文。年輕時代和林亨泰等人組織「銀鈴會」，是受矚目的文壇少年。白色恐怖時期曾經被捕繫獄半年。從年輕寫到老，從日文寫到中文，晚年以「台灣俳句」見長。另外，他也是有名的參考書作者，所編的地理參考書暢銷多年。
網路上找不到他的完整傳記，倒是看到幾篇他的學生的文章提到他。
另外，看到他的部分手稿已獲典藏並數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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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怕想知道大氣科學知識的朋友誤闖而失望，這裡提供一下雲的知識篇：
2007年6月23日 星期六
員林豐富之旅
塞凡提斯咖啡館的頭家是劉峰松和翁金珠，以唐吉訶德為主題，可以看到劉先生夫婦的品味和風格。從餐點中，也可以吃出他們那種細心、認真、執著的精神。
2.
員林之旅的另一個既定目標：榕樹下的張家涼圓和阿城煎餅。可惜因為時間不對，沒吃到煎餅。
涼圓味道清淡，內餡有香菇和竹筍和肉末，搭配紅蔥頭香氣的湯汁，味道很好。
暑熱正午，張爸爸打著赤腳顧攤，有時坐在椅凳上。榕樹下，若有涼風吹過，真是舒服。
一個涼圓才賣10元，我們家樓下的涼麵涼圓攤一個要25元呢！張爸爸微笑著：「賣了歡喜就好。」
3.
路上臨時加入、也是這次收穫最大的行程，就是去圳寮拜訪詩人。
中學時代非常喜歡詩人的作品，打動我的是對土地真實的感情，素樸的正義感，毫無矯飾的文字。淺白而意象鮮明的詩句，很容易就進入人的心中，輕易背下來，至今還有很多字句迴響在腦海。在小城市成長的我，對農村與土地卻很有認同，主要就是因為讀了他的詩吧。
在圳寮停留的時間很短，卻很快樂。
Arkun是詩人的老朋友，她為我們引介。突然跑去原本覺得很冒昧，有點不安，沒想到詩人一家自自然然的和我們談開來。最令人高興的是，詩人對Karla的作品並不陌生。
樹叢中新建了一個紗網圍住的涼亭，是夏日裡明亮涼爽的客廳。詩人手中抱著孫兒侃侃而談，我想若能畫幅素描一定很棒。正在趕稿的作家女兒，中斷工作端出美味的冰咖啡，加入談話。義務編著一份文藝副刊的詩人太太，稱讚我們的部落格，害我很不好意思呢。
這家人其實都很忙碌，沒有辦法聊很久。但是這片樹影實在太吸引人，讓我們不願太早告辭，即使沒有主人陪，還是留連了好一陣子。
有機會還想再來。把那些舊詩集翻出來，去尋訪詩中提到的堤岸、圳溝、堅強母親滴下汗水的田地。
延伸閱讀：
2007年6月21日 星期四
看戲
是明華園喔！天字團。
看到一大排椅子尚無人坐，很高興去選位坐，這才發現椅子上都貼了字條，已經有人預訂。上圖那位穿紅衣的先生似乎是這些椅子的主管，幫我們找了沒貼字條的兩張椅子坐，戲開演後，就來收板凳費，每人20元。
戲還沒開演，逛到後台去看看。
今天演的是：家庭倫理教化劇──浪子淚。
不過，看了老半天還搞不清誰是主角，也看不出誰是浪子。
右邊這位武旦身段不錯，打得有模有樣。
其他場的武戲，嘍囉群是由幾位小朋友演出，男女都有，動作極不確實，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笑果十足，但是破壞了戲劇場面。
觀眾其實比台上的表演有趣得多。小朋友趴在戲台邊，站了很久。大部分的人都看得很專注。除了要收費的椅子外，也有人自己拿椅子來坐，或是站在後方，也有把摩托車停在附近，就坐在上面看的。歌仔戲竟然還這麼受歡迎，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2007年6月19日 星期二
〈水蜜桃阿嬤〉觀後感
之前完全沒有看過有關〈水蜜桃阿嬤〉的宣傳或報導，所以在看片子的時候，可以單純地欣賞。這真是件好事。片子真的拍得不錯。看得出攝製人員和這一家人建立很好的關係，以很貼近的方式呈現出他們生活種種。
主角阿嬤的女婿、媳婦、兒子先後自殺，一共七個孩子都回到山上的家，由祖父母負擔起養育照顧的責任。堅強的阿嬤辛苦地種水蜜桃(去年收成才賣三萬多元)，為家人洗一大堆衣服，想念死去的兒子..........。孩子們以各種方式面對自己的哀傷，時而憤怒、時而冷漠，時而大哭.........。
在這部片子裡，看到了原住民社區(可能平地農村也是一樣吧)一些典型的問題：農人做得要死卻賺不到錢、流到都市中的年輕人適應不良而被擊垮、隔代教養很普遍。
故事很感人，畫面有力，真好看。只是感動之餘，有一種故事講得不夠深的感覺，有很多疑惑無從解答。
今天看到annpo這篇：其實還可以做更多─談「水蜜桃阿嬤」 ，覺得她的一些感受和我近似。也是從這篇才知道原來這部片子是談自殺的問題。
說真的，我完全沒想到這會是一部談自殺問題的片子，更無法把這部片子裡呈現的現象與問題，歸結到該產生「該捐款讓更多孩子讀到生命教育教材」的行動。
我不是說生命教育不重要。我認為建立愛護自己生命、別人生命、所有生命的價值觀非常重要，但是要從這部片子跳到這個捐款行動，對我而言是很奇怪的。
annpo認為：「除了教材還需要更多。」我很贊成。
我想，除了從生命教育入手之外，這部片子所能帶來的反思、促成的行動，應該還很有發展空間。
我很想知道孩子們的父母為什麼覺得無法活下去？
或許這不是紀錄片可呈現的，但是以商周這樣的媒體，應該可以更從結構面去探討造成貧富不均、城鄉差距等問題的因素，談教育資源的不平等，甚至就鎖定卡債逼人的問題做探討(孩子們的母親因卡債而自殺)。除了個人心理建康因素之外，整個社會環境的問題，難道不該多著墨？
我更想知道的是孩子們的未來是否有轉機？
在成為這樣一部紀錄片的主角之後，他們可以得到更好的發展機會嗎？還是只是成為都市中產階級滿足自我良心的募款工具？
這些孩子們顯然需要的不只是生命教育教材，而是更多的愛與溫暖、更好的成長教育與生活資源。
我覺得如果這部紀錄片要呼召一種行動的話，應該是積極協助失親的孩子、提供資源來幫助他們生活、就學，以及提供適切的心理輔導。原本想說應該要成立一個基金會來做這工作，後來想到，其實家庭扶助基金會長年就在做這工作。
這部片子本身可以是生命教育教材。水蜜桃阿嬤的堅強、勇敢、愛，很感動人。我最喜歡她摘花給孫女當生日禮物的那一段。很驚訝生活如此操勞的阿嬤，仍維持一個美麗的花園。她的形象真美。我對那個把自己當男生的女孩特別有感情，那種想要挑起重擔、讓所有的人過得好些的心情，很令人鼻酸，也很敬佩。
另外，我想從教會與部落的角度來談這部片子所呈現的和未呈現的現象。
片中沒有出現教會，沒有談到信仰，不過在片末有出現「感謝泰崗教會青年團契協助」。
在商周的封面故事中，有提到阿嬷每個禮拜都上教堂，雖然收入很少，仍然會在教會裡做十一奉獻。
基督教信仰進入原住民部落，在阿嬤那一代確實成為他們生命中的力量來源。在這齣紀錄、探討「生命價值」的片子裡，完全沒有處理到信仰的部分，是不是因為這種敬虔的信仰，很難被一般人理解？顯眼的教堂，卻不被看見。這是值得基督徒深思的事啊。
認真工作、熱愛生命、信仰虔誠的父母，卻眼睜睜看著子女走上不歸路，在晚年仍得勞苦。信仰的力量無法代代相傳，這不僅是基督徒父母的問題，更是整個教會宣教策略、信徒教育的失敗。大環境的迅速變遷、物質享受的誘惑、傳統生活方式的解體，真的是很巨大的挑戰，不能不認真回應啊。
現時原住民教會處於極大的困境，資源不足，信徒流失，影響力越來越小，實在相當堪憂。但是只要教會還在，就該是部落的光與鹽。部落的高自殺率、隔代教養的家庭重擔，教會是不是能針對這些問題多做些什麼呢？
當原住民教會軟弱的時候，資源仍算充沛的平地教會，能不能多用一點心在幫助兄弟姊妹上呢？
2007年6月17日 星期日
2007年6月15日 星期五
灰熊人(Grizzly Man)觀後
1.關於人與自然
本片觸及人與大自然互動、與其他物種相處的深層倫理議題。我們如何看待野生動物？泰迪熊和野地裡的大灰熊有多大的差異？(Timothy Treadwell在暴風雨中傾垮的帳棚內抱著泰迪熊對著攝影機叨叨不停，好諷刺的畫面。)野生動物需要保護嗎？什麼樣形式的保護？某些物種激起人們的保護熱情時，怎樣才不致變成控制、干擾？
Timothy Treadwell在熊的領域內生活、自以為是其中的一員、天天和他們說話，宣稱愛他們，但是在片中看不到熊對他有愛的回應(小狐狸好像對他友善些，但他寧當灰熊人，不當狐狸人)。他與熊親近，不為科學研究，也不為攝影工作，而是出於某種宗教式情感，藉此超克自我。他認為熊救了他，改變了他的生命(從吸毒酒鬼頹廢青年成為某種英雄，生命充滿意義)，但這裡面只有他的自我認知，熊並沒有真正參與，如同他所拍攝的影片(荷索選擇的段落)，他自己在鏡頭前興奮解說，熊只是他的背景。
看到這樣孤寂、自我中心的生命，一點也不陌生，你我都可能有這樣的因子存在。這似乎是一種文明病，有些人想要利用大自然的力量來療癒，殊不知想像中的「大自然純真力量」、「比人值得交往與愛護的野生動物」，正是現代文明的產物！當危險的大灰熊和床頭安全伴侶泰迪熊混而為一時，原始與文明的界線早已不存在。保護野生動物的行動被賦予過多的浪漫想像與道德高度，由傳媒帶領商品化，在社會教育上有其貢獻，但也塑造出新的意識形態和信仰。
Timothy Treadwell與灰熊互動的做法，似乎本來就頗有爭議性。這部紀錄片重點並不在討論他做法的對錯，但也提供了不少思考方向。
人和有危險性的野生動物接觸後產生的迷醉心情，這是我從未想過的。從遠距欣賞到想要成為當中的一員，寧願活在充滿危險的環境中(混幫派的青少年應很能產生同理心吧)。
面對可能傷害他的大熊，「我可以控制」、「我知道規則」，主角不斷在自拍的鏡頭前這樣說。他也多次說及自己的恐懼。這位灰熊人，某種程度實在是純真如「賈斯柏荷西」，他留下的自拍影片，毫不掩飾地闡述他自己的正義觀，呈現他的喜怒恐懼悲憤。
狂，當然是。但同時充滿了生命力。狂野的大自然，並不只在阿拉斯加，也在灰熊人的內在生命中。
2.關於人與人
Timothy Treadwell 為熊所噬，同時被噬的還有他的女友Amie Huguenard。荷索似乎對這位女性的角色十分重視，但是為了尊重家屬的意願，他沒有去挖出有關她的影像和生平細節，只藉由一些旁敘來塑造這位女性的形象。
這是一齣關於死亡的紀錄片，主角死得很慘，但是你看不到血腥畫面，也聽不到恐怖叫聲。這種拍攝手法，讓人對荷索不禁肅然起敬。
其實兩人被熊攻擊時，攝影機已開啟，但蓋子沒拿下來。帶子裡錄了六分鐘的聲音。法醫轉述了帶子的內容，提到Timothy Treadwell被咬住後，曾要女友快逃，但是Amie Huguenard並沒有逃，還嘗試趕熊、用平底鍋打熊，最後也葬身熊吻。帶子裡最後的聲音是Amie痛苦的慘叫。
錄影帶交到了Timothy Treadwell另一位女性友人手中。荷索請求轉錄這一段錄音，但聽了幾秒後，就關掉錄音機，決定不利用這份資料，還勸擁有者千萬不要聽，以免終身背負心理重擔，最好銷毀掉。看到這一段，我想觀影者都感到震撼。在媒體如此噬血的時代，荷索反向操作，讓人重見已式微到不行的尊重死者美德。另一方面，這種懸疑也讓人產生更深的恐怖感，增加詮釋的空間。
荷索所塑造的Amie Huguenard，是為愛犧牲的女人。他提到她其實是怕熊的，但還是心甘情願連續三年夏季陪Timothy Treadwell住在熊堆中。她有時協助拍攝，自己幾乎從未入鏡(荷索搜索了Timothy Treadwell拍的數百小時影片，只找到三個鏡頭，都不是正面)，Timothy Treadwell自拍影片中看不到她，也不提她。從片中的自白看來，Timothy Treadwell是孤獨、避世之人，但是實際上他卻有這樣一位好伴侶在身邊。所以，看來他實在是眼中只有自己。他宣稱愛那些熊，但是熊對他的喃喃愛語總是淡漠、冷酷以對。他說自己總是吃女性閉門羹，可是明明身邊不乏無怨無悔的情人。真想說：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愛的能力。
Amie Huguenard 果真是盲目愛上狂人、扭曲自我配合他、最後殉死的典型女主角嗎？這是荷索喜歡的故事，也是深深打動人心、令人感概萬千的另一種偏執人格(好像多半得由女性來演這種角色)。其實，Amie Huguenard 是愛好運動、喜歡大自然、有豐富野外生活經驗的女性。我想在荷索的戲劇化想像之外，可以推想她應該是認同保護灰熊的理想、也愛好活在危險挑戰中。她除了是灰熊人的伴侶之外，也是一位灰熊人。
3.作者？
荷索製作本片的主要素材，是Timothy Treadwell生前所攝製的影像。這部片子令人驚嘆的另一個層次，在於你看到了閱讀是如何強大的創造。荷索閱讀Timothy Treadwell的作品，抄錄了他所喜歡的段落，做了一些探索和發展，就成了荷索的作品。同時雖然全片有濃濃的荷索風格，Timothy Treadwell仍是作者。
Timothy Treadwell的自拍，很有特殊風格，有奇特的迷人力量。他所描述的動物世界，雖不像迪士尼的動物那樣惹人愛憐充滿人性，同樣有一種道具感，用來闡釋某些人的個性與價值觀。他來不及剪出自己要的片段，有許多充滿憤怒激動的段落可能他自己發表時並不會放進去，第一作者的詮釋權落入別人手中，對閱聽大眾來講，倒是難得的閱讀經驗。
荷索是偉大的閱讀者，同時是偉大的作者。即使大量抄錄別人的語言，還是可以講自己想講的故事。他現聲做旁白、現身在片中，展現出濃濃的作者風格，可是你也看到他是多麼用心要去了解這個人，不想粗暴給個刻板形象，透過各種方式來和死者對話，也用心呈現Timothy Treadwell的作品。
我想，荷索之所以對此題材有興趣，是將Timothy Treadwell當成無緣的知己吧。
而我們閱讀此作品時，新的創造繼續在發生......
2007年6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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