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1日 星期三

信仰與社群

聽到這個「人口交換」的例子時,猛然想起一齣以伊斯坦堡為背景的電影《香料共和國》。這齣電影的主角正是當年遷往希臘的土耳其基督徒,電影描寫他的歸鄉路,清理複雜的文化認同,追尋情感依歸的歷程。主角的父親為了忠於信仰,選擇連根拔起、在充滿敵意的異鄉重新生活,勇氣實在令人佩服。然而,迫遷的傷痕,不易癒合;故鄉與故人的黏性,不是一刀可以切斷。移民希臘後,宗教信仰雖然得到自由,語言、文化的格格不入,難以融入新社會,即使獲得社會認可的成就,魂牽夢縈的仍是幼年的家鄉。

民族主義初起時,人們把問題想得很簡單。經過二次世界大戰,從納粹和法西斯的作為,人們對種族主義、追求高度同質化的禍害有了認知。21世紀,隨著全球化趨勢,新的大同觀興起。越來越多人認為:承認多元並存、接受多種文化交織影響的事實,並不會妨礙你的社群認同,反而有助於人與人、國與國的和平相處。國家事實上難以建立在種族主義、單一宗教社群之上。然而,還是有非常多政客試圖利用民族主義、宗教或道德主義來打擊異己、擴張權力。

在土耳其看到很多人張掛國旗和國父凱末爾的像。原本以為這和台灣早年的眷村類似,是對執政者表忠,沒想到卻正好相反。土耳其前陣子為了伊斯坦堡的一座公園要被改建為購物中心和清真寺,爆發連串大規模抗議,主要因為現在的總理艾爾多安被認為傾向伊斯蘭主義,意圖將國家帶向以伊斯蘭法律治理的政教合一國家,但是凱末爾的建國理想,是一個保障宗教自由、政教分離的世俗國家。反對派於是搬出凱末爾和國旗,表明支持政教分離的建國初衷。

歷史總是含沙帶泥前進,經常進三步退兩步。台灣和土耳其的民主倒退、全球的宗教右翼勢力興起,令人歎息。但,這就是上帝給我們的實況,必須做出信仰的抉擇和行動。

 

初發表於《台灣教會公報》「窗口無遮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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