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18日 星期二

【轉載】當馬英九變成總統頭目?

當馬英九變成總統頭目? 

by 魚頭


三月九日晚間,總統候選人馬英九到林口的安提阿中央教會,接受「耶和華軍隊」的歡呼,並被推舉為榮譽總頭目。雖然這只是一場造勢晚會,但結合了宗教、政治與原住民族等多重面向,卻是一個值得注意和觀察的警訊。

安提阿中央教會的成立,可說是台灣社會一個奇特的現象。一者是它的強硬軍事化作風,由軍旅出身的牧師陳鴻明主導;二者是它以原住民族群為主,並橫跨不同的各族(據教會所稱,共十三族。)

這十三族的「成軍」,其實反映的是社會連帶( social solidarity )的失落及重組。在城鄉移動的變遷下,不少原住民為了謀生而群聚到都市,也和原來的部落、甚至教會脫節。在這背景下,加上中央教會強烈的動員風格與情感號召,短短幾年內,迅速累積會眾破萬。
 
然而,馬英九到中央教會造勢,由教會授與他原住民總頭目的榮稱,實則令人感到荒謬。一方面,在教會中,原住民族群的部落階序早已被打破,強調一切依照軍隊體制,聽令行事,「部落」並不復見,又何來「總頭目」?

另一方面,整個儀式,看起來像是教會授階給馬英九此等榮譽,實際上,卻是馬英九接收了整個教會軍隊的服從。 令人不解的是,馬英九似乎未意識到這背後隱藏的弔詭。當他宣稱若當選,他將同時成為「中央教會十三族原住民榮譽總頭目兼中華民國總統」時,很難不使人聯想這將成為他的私人保衛隊。更奇怪的是,一個可能的國家領導人,卻認可了一支民間的「軍隊」,絲毫不以為「軍隊」之可議,甚至是與民主的理念相違背的。日後若真的當選,這支民間的「虛擬軍隊」,是否將順理成章的「擁兵自重」?因為國家最高元首直接認可他們,形同給予了某種正當性。

當然,馬英九不見得會認為這是一個問題。因為對他來說,這個場景實在太過熟悉,現場如同閱兵大典一般。他甚至微笑表示,當他看到此等壯盛軍容,他想起了過去當兵的日子;看到教會發言人柯俊雄,想到了電影「英烈千秋」中的「張自忠將軍」。這些場景、畫面,在在都直接連結到他珍貴的歷史記憶,回到威權時代的兩蔣身影,而他當年則是愛國神話的推手之一。

當教會軍隊化,而我們未來可能的國家領導人,大力認可支持此舉。不免令人擔憂,馬英九若當選總統,下一步,我們是否將走回過去。



(以下補錄兩段作者第一稿中的文字)

(安提阿中央教會的組織是一支想像的軍隊,)但如果如果概念成真,象徵不再是象徵,而變成了真實,那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一支想像中的軍隊,也許開始要擁有世俗的權力。那意味著,威權時代的幽靈重現,獨霸與極權的幽靈,已悄悄地回到島上。一個可能的國家領導人,親自來到他們面前,接受這支虛擬軍隊的擁戴與宣示保衛,校閱他的儀隊,優雅地遞出他的權杖,認可了他的軍隊,也認可了所有舊時代的身影。換句話說,軍隊,是統一的,是不可違抗的,是不可討論不可議論的,由上而下的貫徹命令。戴上權帽的馬英九,是否恍惚中記起了兩蔣的身形,連帶想起了當年樣版電影裡
的「張自忠將軍」?是否恍惚中,我們就要走回過去?
 
你當然可以說,那不過是個虛擬軍隊,馬英九此行主要目的是要來告訴大家他的原住民政策。但,今日成為十三族榮譽總頭目的他,是否真的想過這些人為什麼會成「兵」?在那個貧困、傾軋的威權時代,原住民從軍報國,是因為他們可以因此獲得生活所需,而交出了行動自由,在一字一句的教條中,身體被刻劃成服從和口號。
(安提阿中央教會)在媒體追逐報導後,原來虛擬的展演性,益發顯得真實起來。如今,我們的總統候選人馬英九,走進這裡,看到這一切,除了表示感到新鮮,令他想起以前當兵的日子之外,也持續索求他們順服的身體,因為這是天上掉下來的軍隊。





【相關新聞】
自由時報2008年3月10日
〔記者陳儀珊/林口報導〕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馬英九昨晚到北縣林口鄉「中央教會」總部,接受教會聲稱來自十三族原住民頭目推派的榮譽總頭目頭銜,馬英九穿上原住民傳統服飾,隨著教友呼口號與禱告,宛如一場小型閱兵典禮。
中央教會透過視訊連線轉播,讓全國各部落分會教友一起參加,教友們全部穿上軍服,這支「耶和華軍隊」聽從台上牧師陳鴻明的指揮,以軍歌與儀隊表演迎接馬英九進場。
馬英九說,教友們展現的軍容讓人印象深刻,又看到「中央教會」發言人、前立委柯俊雄在場,讓他想起了以前服役的日子。 

中央社報導

(中央社記者王鴻國臺北縣九日電)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馬英九今晚來到林口﹐接受中央教會頒予原住民十三族總頭目的榮譽職稱﹐現場也不斷響起「馬總統」的吶喊聲﹐馬英九也再次重申原住民政見強調﹐他若當選﹐將成為原住民總頭目兼中華民國總統﹐將選擇適當地點試辦原住民自治。

教徒以原住民為主的基督教「中央教會」組織嚴謹﹐自許為「耶和華軍隊」﹐因此教眾多採軍隊﹑軍服編制﹐作風特殊﹐馬英九今晚來到教會時﹐在教會發言人﹑前立委柯俊雄陪同下校閱儀隊﹐讓馬英九頗覺新鮮。

馬英九在牧師陳鴻明授予十三族總頭目後表示﹐他來到時看到壯盛軍容及嘹亮軍歌時﹐不僅讓他印象深刻﹐更讓他想起了過去軍中的日子﹐尤其看到柯俊雄就想到電影「英烈千秋」中的偶像「張自忠將軍」。

他說﹐他如今先擔任總頭目後﹐若二十二日能當選﹐就成了總頭目兼中華民國總統﹐將把原住民當成兄弟姐妹並實現他的原住民政策﹐包括保障原住民就學﹑就業及取得住宅的權益﹐編列四年新臺幣五百億元的建設原住民家園的道路﹑橋梁及國土保育﹐設立原住民薪傳獎及一百億元原住民創業基金等。

他強調﹐他能感受漢人來臺蓽路藍縷後原住民遭驅趕上山的委屈﹐若他能代表漢人﹐他願代表漢人向原住民祖先致歉﹐也願依「原住民族基本法」選擇適當的地點﹐試辦原住民族自治﹐更希望未來各族群能和諧相處﹐共創臺灣美好的未來。970309

【相關知識】
安提阿中央教會
 

2008年3月15日 星期六

圖博正在經歷二二八

Bjork Shanghai sing Tibet Independance



冰島天后碧玉(Bjork)3月2日在上海舉辦演唱會,最後一首歌她唱了支持格陵蘭和法羅群島(Faroe Islands)獨立的歌曲「宣布獨立(Declare Independence)」 ,她並且在唱這首歌時高喊「西藏!西藏!」。此舉據說引發中國觀眾憤怒,在網路上有些人甚至口出惡言穢語。有些人推測碧玉再也不會獲准踏進中國。(美聯社)

我看到這新聞時,真是敬佩 Bjork 的行動,不禁大聲叫好。


在圖博人可能面臨更加嚴酷鎮壓的前夜(中國政府給了最後通牒,要反抗者在3月17日晚上之前投降),請為他們禱告,並一起以這首歌來激勵所有不甘被霸權宰制、勇敢追求獨立自主的民族。


【推薦閱讀】

OJ‧候診室 :八搶三之我是誰

Thoughts :向西藏抗爭中死亡及受傷的人民致哀

Tucci :中國武力鎮壓西藏:德國媒體的反應


【延伸閱讀】

台灣圖博之友部落格

Radio Free Asia

Students for Free Tibet

Tibet Will Be Free


【繼續推薦閱讀】

(314傳出鎮壓後,網路上討論熱烈。以下推薦幾篇,都是在和中國網友互動後的產物,資訊與想法都很值得參考。)

龜去來嘻:關於西藏 我的看法

哈囉馬凌諾斯基:因為我們是自己─談中國中原的「東西」

觀察...遊走...紀錄...:丟幾個西藏相關議題,拜託大家複雜點吧!

2008年3月14日 星期五

傳達台灣入聯心願的動畫


朋友製作的〈我要當台灣人 我要公投入聯〉 動畫,點子幽默,很有意思。

共有三個橋段:

1. SARS猖獗時,中共以一句「誰理你」堵死台灣加入世衛的活路。
2. 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否定台灣的獨立性,將台灣人歸為中國人。
3. 美國人否定我們是台灣人。

結論:我要當台灣人,我要公投入聯!

相關說明在treelight的部落格。


這應該是台灣人民共同的願望吧:台灣要能成為一個正常化的國家,和世界其他國家平起平坐。
 
這是台灣人民的基本人權!

2008年3月13日 星期四

心基地黃昏

心基地黃昏

白鷺鷥在空田裡留下零亂的腳印。發現草叢間躺著蝴蝶殘破的遺體。
 
心基地─鷺鷥腳印與死蝶

休耕的田,變成荒野,我挺喜歡的。看到幾隻來過冬的某種鷸或鴴覓食的身影。

心基地黃昏

我在心基地第一次認識芒萁,仍然還是一大片,新葉舒展,老葉凋零。
 
心基地─芒萁

陰濕的山邊,青苔很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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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園還是很熱鬧。似乎越開墾越大片,看來還是打算在新建築物佔領前,搶一點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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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心基地的記錄:
 
心基地黃昏
 
去年十二月的黃昏。

台灣蟾蜍 IMG_2208

去年九月遇見的蟾蜍、蜻蜓。


 水黽
 
去年十一月遇見的水黽。
 
狂草 

去年十一月在風中狂舞的殘禾。

2008年3月9日 星期日

愛的空間‧美的同溫層──第二屆蔡瑞月文化論壇側記

 蔡瑞月舞蹈社



在愛的空間延續記憶與實踐


緊接著展開文化論壇,總主題為「藝術與救贖」。論壇分為上下兩場,前半場主要是美學探討,與談人有:吳叡人、林淑芬、楊建章、吳哲良,廖仁義做評論;下半場比較是個案研究和生命經驗的分享,與談人有:楊翠、王貞文、石計生,李敏勇做評論。參加者都拿到了刊有與談人初稿文章的手冊,可以邊閱讀。雖然採用學術研討會形式,但是與談人提供的文章並非硬梆梆的學術論文,而是閃耀著藝術光芒與個人風格的散文,是這個論壇極具特色之處。


論壇主持人吳叡人的開場致詞,提到了前一天在景美人權園區解說時突然倒下的盧兆麟先生,特別以台語朗誦D.H.勞倫斯的詩〈我已經將你忘記〉,感慨著經歷白色恐怖迫害的長者們帶著遺憾一個個離去,等不到他們所熱愛卻傷害他們的祖國對他們的重新肯定,很多人來不及把記憶傳承,年輕人不知道這些記憶的寶貴,整個社會將他們遺忘。他提到這個論壇的基本構想,是希望能夠深化轉型正義的內涵,除了政治層面外,透過蔡瑞月個人生命史,重看台灣歷史、文化、藝術、思想,找出對我們這一代的啟發。第一屆的蔡瑞月文化論壇,以「身體與自由」為主題,代表的舞碼是〈傀儡上陣〉,主要談「抵抗」;第二屆蔡瑞月文化論壇,以「藝術與救贖」為主題,代表的舞碼是〈死與少女〉,談的是療癒。他說,蔡瑞月的生命史及其所牽連的台灣歷史文化實在很豐富,論壇還會繼續辦下去,論壇的內容也將進一步整理出書。


另外,他強調以舞蹈來自我實現、豐富台灣文化、貢獻社會的「蔡瑞月路線」仍然在這個空間繼續實踐。蕭渥廷的舞蹈風格和概念或許和蔡瑞月有所不同,但都有深刻的愛在推動著他們的舞蹈。蕭渥廷將舞蹈帶入街頭運動,也將舞蹈用來做社會關懷,令人感動,最近她正帶領舞團投入「青春運動」,與勵馨基金會合作,到很多國中跳舞給學生看,提醒少年少女可能遇到的種種社會陷阱,防止他們誤入歧途。



藝術之力


論壇上半場,吳叡人以希臘悲劇中為了國家被獻祭的Iphigeneia、智利的劇作《死與少女》中以自力救濟方式質問迫害者的Paulina、創作出〈死與少女〉與〈勇士骨〉的蔡瑞月,談論如何透過藝術來面對國家暴力,從揭露、質問到轉化,「死與少女」的主題被詮釋為弱小者與國家暴力間的拉扯戰鬥,蔡瑞月的〈勇士骨〉被詮釋為〈死與少女〉的變奏,逆轉了生與死的位置。


林淑芬的〈展演見證〉,深刻地思考了記憶、美感、救贖的關聯,自我與他者碰觸之必要:「思考,不是離群索居以凝鍊孤獨的沈思生命,也不是看似與行動悖離的蟄伏狀態,而是,在那交會點、在那無法隔絕內外的通道中,以目光、身體以及語言,朝向他人的述說與展演。......「我」總是只能以多語、雜音與疊影的形態,與他人共同出現、一起開展。只是,再一次地,那共同與一起,不是水乳交融般地緊密和諧,而是佈滿了罅隙與缺口的連帶。但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在「我們之中」的通道持續溝通,進行交流。」


楊建章與吳哲良的〈藝術的歷史姿態與難以名狀〉,討論藝術與美學的本質,探討藝術與救贖的關係。楊建章認為不能把藝術和救贖做必然的連結,把藝術當成救贖的手段和途徑正是藝術的終結,但藝術之所以為藝術,正在於它和周遭世界─也就是歷史─的牽扯,而所有的美學詮釋都是歷史詮釋。吳哲良則提出藝術的三重弔詭:藝術做為禮物與毒物、藝術包含忠誠與背叛、藝術悼念的記憶與遺忘,強調藝術之「難以名狀」。


廖仁義在評論中強調,藝術本身具備著救贖的能力,遭到迫害,藝術的能力仍在前進。我們的身體被歷史被處境規訓,但身體也可書寫歷史,那就是舞蹈藝術的救贖能力。


美的同溫層


下半場。〈向豐饒的母體‧返航〉,楊翠分享她自己的身世追索經驗,談到赫赫有名的阿公楊逵留給子孫的印記,以及同為政治受難者卻很少被提及的外公,父母輩身為政治犯家屬一生所受的折磨,以及她自己對母親的再認同。她說:原本想要飛離,卻變成返鄉之路。她的文字感人,現身說法更是讓全場的眼睛都濕了。面對全場凝神的聽眾,她說:這樣的場面讓人感受到同溫層的溫暖,生命不能沒有溫度,但是生命的救贖,仍是孤單之旅。

王貞文的〈跨過死亡歌來唱〉,以台文寫成,台語演講。她和吳叡人一樣,鎖定「死與少女」的主題變奏,但有不同的詮釋。她認為蔡瑞月的這支舞作,表現出在死亡之前勇敢跳舞的女性生命力,在這篇當中,她將蔡瑞月與世界上其他曾受國家暴力迫害的女性藝術家的生命織在一起,舉的例子包括:Tatjiana Barbakof,一位死在納粹集中營的俄裔猶太舞蹈家;小提琴家Alma Rose,在集中營內成立交響樂團,拒絕在死刑執行時奏樂,砸了自己的琴後自殺。她同時用舒伯特的弦樂四重奏〈死與少女〉的四個樂章來看蔡瑞月的生命史:第一樂章,在時代的風暴中跳舞的少女─1946年在返台船上跳舞的蔡瑞月,充滿了前進的熱情;第二樂章,死與少女─丈夫被迫離台、自己身陷苦牢、出獄後仍不斷被監視迫害,但她即使在最不自由的時候也不斷創作不斷跳舞;第三樂章,脫出死亡的少女─她是母親也是少女,她保護孩子同時受自己的天真與夢想保護,藝術的生命一直持續下去;第四樂章,跨過死亡歌來吟─在單純的愛與信賴發光的所在,在台灣充滿自信的新舞步中間,她活著,她與所有受到暴力逼害的人彼此連結。


石計生的〈那玫瑰所指向的慈悲空間〉,談到了他所接觸所認識的紀露霞、蔡瑞月和蕭渥廷,在演講中主題則放在文化的抵抗。他提到大學時代第一次與楊逵的見面,當時甚麼都不知道,只聽說這位老先生去過火燒島(綠島),直接就問楊逵:聽說你去火燒島,在那裏做甚麼?結果楊逵回答:去火燒島讓火燒啊!他提到舞者必須去尋找和地板間的「抵抗點」才能找到平衡,才跳得下去。他以Brchet的史詩戲劇詮釋了蕭渥廷介入現實的舞蹈行動。


李敏勇的評論,首先肯定三位與談人,接著感嘆台灣人文化意識不足。吳叡人則以「讓台灣文化的荒原長成翠綠」作結。



在火燒島的藝術體驗


開放聽眾問問題討論之前,有一位意外的來賓被請上台講話,就是曾在火燒島當過蔡瑞月學生的胡子丹。一頭灰髮的胡子丹,是海軍白色恐怖案件受難者,二十歲出頭剛到台灣不久就成了政治犯。臨時上台,他卻講得極有組織又有魅力。他說:「被關在火燒島期間,有次長官叫了四個比較帥的男生去,然後叫個女生教我們跳舞。我想這是不是一種新的刑罰方式?原來是上級要來參觀,獄方想要讓他們看犯人表演,所以找了蔡瑞月教跳舞。時間非常趕,蔡瑞月要我們服從她的教導和命令,就教我們四個動作,告訴我們在舞台上如何移動。她編的舞碼是用〈反攻反攻反攻大陸去〉那首軍歌,但是完全沒有殺伐之氣。」他又提到:「蔡瑞月也教女生跳舞,排了很多個節目。其中有個舞碼是〈康定情歌〉,獨舞的女孩子跳得好極了。在火燒島的漫長歲月中,只有看著〈康定情歌〉舞蹈的那幾分鐘,我感覺身不在火燒島。」


胡子丹一直留到活動結束,趕忙去向楊翠致意。他在火燒島期間,經常與楊逵在一起,十分欽佩這位前輩。見到楊翠讓他非常高興。



藝術與救贖


開放討論的問題難以一一整理,不過最後每位講者都以簡短的化與說明自己心目中的「藝術與救贖」是什麼,簡單整理如下:


楊傳章:藝術工具化是危險的。藝術創作是為了表現人性尊嚴。蔡瑞月的作品讓人看到人性尊嚴。


林淑芬:救贖是得自由。要有力量去衝破束縛。藝術是這種力量的表現。


吳哲良:藝術是在表現某種姿態,一種反思的能力。


王貞文:救贖是天地相連的時刻。藝術能造成這個時刻,但藝術創作以救贖為企圖時,就不是藝術了。


楊翠:藝術是生命的仿作,救贖是每個階段暗夜行路中的火種。


廖仁義:藝術和政治關係弔詭,不能過於簡化來看。



從討論中衍生的新議題:


這個活動會不會太過曲高和寡?太過於學院式?

文化場域和社區營造如何連結?

白色恐怖歷史追尋中,或可著力於挖掘更多藝術與救贖的故事。

玫瑰古蹟目前像個文化綠洲,但是產權與主管權在在台北市政府,基金會和文化局的約滿之後,經營者可能改變,「蔡瑞月路線」不知是否能延續下去,此事需要關心。



【後記】


從下午1點到6點多,辛苦地坐在並不舒服的塑膠板凳上,全身僵硬。起先還有陽光,後來吹起了風,越來越冷,還是有不少人堅持留到最後。這是一場過於豐足的文化盛宴,濃度很高,難度也很高,聽不懂的東西不少,也還有很多想法需要再細細咀嚼。一個禮拜後,留在心頭的感動還是很深。做這個紀錄,主要希望能和未能到場的朋友分享。


論壇的內容應該會整理出版,與談人被要求要寫成更加完整的論文或文章,所以會花一些時間吧。敬請期待。



【延伸閱讀】


石計生:那玫瑰所指向的慈悲空間-關於紀露霞、蔡瑞月和蕭渥廷的藝術與救贖(上) (下)


王貞文:跨(hoann7)過死亡歌來唱—佇暴力與死亡面前的女性群像

Hetero :那島嶼上的舞及歌聲


Wesley:奇蹟的奇蹟---記2008/3/1玫瑰古蹟論壇會


【相關連結】

蔡瑞月文化基金會 官網

蔡瑞月文化基金會  部落格

第一屆蔡瑞月文化論壇:身體與自由



【附錄】

第二屆蔡瑞月文化論壇


主題:藝術與救贖

召集人:吳叡人(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與談人:

【超越死亡的少女】吳叡人(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助研究員)
【藝術的歷史姿態與難以名狀】楊建章(國立台灣大學音樂學研究所專任助理教授)、吳哲良(國立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博士班)
【那玫瑰所指向的慈悲空間】石計生(東吳大學社會系副教授)
【向豐饒母體,返航-記憶‧書寫‧救贖】楊翠(靜宜大學台灣文學系副教授)
【展演‧見證】林淑芬(國立交通大學社會與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跨過死亡歌來吟-在暴力與死亡威脅中的女性生命之歌】王貞文(牧師,台南神學院專任講師)

綜合評論人:
李敏勇(詩人)
廖仁義(國立台北藝術大學藝術行政與管理研究所助理教授)

2008年3月4日 星期二

郭雪湖百歲回顧展


郭雪湖簡介(摘自國立歷史博物館展覽介紹)

郭雪湖為台灣新美術運動中膠彩畫重要先驅,八十年前以未及弱冠之齡,入選日治時期第一屆「台展」,與同儕畫家林玉山、陳進,共同締造「台展三少年」的傳奇,1928年以膠彩畫《圓山附近》獲第二屆台展特選,其後更連續多年榮獲特選與「台展賞」、「台日賞」、「朝日賞」等佳績,成為少數台籍免審推薦級畫家。他取材本土與細膩典雅的表現手法,風格清新獨特,帶有鮮明的地方色彩,為初萌的台灣新美術運動,提供了一種真正屬於本土的審美價值觀的表現內涵。


延伸閱讀:

賞圖1賞圖2賞圖3

郭雪湖2008年獲頒行政院文化獎

第一代膠彩畫家 郭雪湖100歲了

鷗波小樓:2008年二月郭雪湖百歲回顧展

grachance19:時代的優雅(一) (二)

行動研究、知識革命與司馬庫斯

拉互依是靜宜大學生態研究所的碩士,他的研究題目為:《是誰在講什麼樣的知識—地方知識實踐與 Smangus(司馬庫斯)部落主體性建構》,指導教授林益仁。

他的研究方法很特別,叫做「行動研究」。

行動研究簡單來說,是「研究者企圖描述、詮釋、說明事件(探究),並尋求改善(行動),使之更好(目的)。」另一則更清楚的定義是,在行動研究中,被研究者不再是研究的客體或對象,他們成了研究的主體。通過「研究」和「行動」的雙重行動,參與者將研究的發現直接用於社會實踐,進而提高自己改變社會現實的能力。研究者的目的是喚醒被研究者,使他們覺得更有力量,而不是覺得更加無力,在受到社會體制和其他勢力的壓迫下,還受到研究者權威的進一步壓制。行動研究者扮演的,只是觸媒的角色,幫助參與者確認和定義研究的問題、對分析和解決問題提供一個思考的角度。(摘自陳品潔文)


有別於原住民傳統的口傳歷史,拉互依研究的泰雅傳統生態知識,嘗試將口傳的生態智慧,付諸於文字,為泰雅族的生活智慧留下紀錄。其中許多泰雅語命名的事物,背後蘊含著所賴以維生動植物的關鍵知識、土地與生物棲地的文化互動關係,以及生活習慣,不能像一般翻譯的方式,僅解釋字面的相對意義,研究者還得嘗試思考與衡量口傳下來種種說法之間的差異,這些說法和他們泰雅人的生活、儀式、祭典當中之間的關係,再用生命經驗來詮釋,並將它們文字化。(摘自陳品潔文)


拉互依在研究過程中尋找自己、摸索部落共同體的生存之道、探求泰雅文化的存續可能,更精采的是,透過他的實踐,也造成了一場知識革命。

在歷來以司馬庫斯部落作為研究對象的近三十篇論文裡,這是第一次、研究者親自向被研究者報告其研究成果,並要接受被研究者的檢視和提問。(摘自greenlost文)


這場以母語進行的口試,揭發語言作為文化載體的重要性:

在Lahuy與族人之間以母語對談的過程中,在場的觀眾都能深深的體會到作為文化載體的「語言」,其地位有多麼的重要。以泰雅族的gaga為例,Lahuy認為它其實正可作為原住民語言裡「一字多義」的代表:那不但是意味著族人欲跨越彩虹橋所必須遵從的做人處事的規矩、倫理,它同時也是無法與人和環境分離的一種與時俱進的共識,而絕不僅僅是隨時間流逝而定格的片面知識累積。於是,兩個人之間會有屬於彼此的gaga,一個部落也會有屬於一個部落的gaga,但在不同的語言系統和思想習慣裡,外來的研究者或是我們,卻容易將其拆散成一個又一個的禁忌,而忽略了它們在人、環境與時間裡的關係。
回顧現時的教育體制,我們會發現到迄今並沒有一套足以挽救語言流失、同時也是文化流失的設計
。(摘自greenlost文)


拉互依是司馬庫斯部落共同體的受益者,也將繼續為這個共同體的未來付出。

這種特別的研究所生涯、特別的研究途徑,不僅是一則軼聞,應該對整個台灣社會有很深刻的啟發。

拉互依的學習、研究、考試的過程,非一般所認知的學院形式,卻無一不踏實,禁得起學院體制的檢驗,同時也挑戰了目前學院產製知識的過程與盲點。拉互依的行動研究,使得教學者同時是學習者、被研究者同時是教學者、研究者同時是參與者、知識的產製不單單透過文字為載體更透過實際行動。

我最近正在讀布農族作家霍斯陸曼‧伐伐的《玉山魂》,這本很像民族誌的小說,是伐伐努力想要保存的族群記憶。先人的智慧是公共財,不僅屬於這個族群,也屬於凡想親近者。他在序言中引了一段未說明出處的話:

如果你的出現是認為要幫助我、教育我,那麼請你回去。如果你將把我的經驗看成你生存的一部分,那麼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我想,原住民的生態智慧,對族群的生存而言極為重要,文化的傳承亦然。另一方面,這些知識對於同時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人而言,也不是博物館內的展覽品,而是值得敬重學習的對象,甚至攸關我們未來的生存。原住民傳統知識的建構,是一場知識革命,可能建造這個時代的方舟。

【推薦閱讀】

greenlost :地方知識的回歸-記Lahuy在司馬庫斯的論文口試

陳品潔:記一場行動研究的落幕與一場社會運動的開始


(最後忍不住要說,我以有林益仁這樣的朋友為榮!)


延伸:

Lahuy Day

動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