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頓的《戰爭安魂曲》(War Requiem)是一部非常獨特且意義深遠的音樂作品。它結合了傳統的拉丁文安魂曲經文與英國詩人威爾弗雷德·歐文(Wilfred Owen)的詩作,創造出強烈的反戰訊息。
內容與結構
這部作品的結構相當特殊,它交織了三種不同的音樂元素來呈現主題:
安魂曲經文:由女高音獨唱、合唱團和完整的管弦樂團演唱,遵循傳統天主教彌撒的安魂曲順序,如「震怒之日」(Dies Irae)和「羔羊頌」(Agnus Dei)。這部分代表了傳統的、儀式性的悼念。
歐文的戰爭詩作:由男高音和男中音獨唱,並由一個較小的室內樂團伴奏。這些詩歌描述了戰爭的恐怖、士兵的掙扎和人性的悲劇。布列頓特意安排這兩位獨唱家代表敵對國家的士兵,因為這部作品是為紀念考文垂座堂在二戰中被轟炸而創作的。
童聲合唱團:遠離主舞台,與管風琴伴奏。他們演唱的內容是安魂曲經文中的讚美詩,這部分聲音純潔、遙遠,象徵著無辜的靈魂或對和平的嚮往,與主舞台的衝突和悲傷形成對比。
核心主題
《戰爭安魂曲》的核心訊息是對戰爭的譴責和對人性的深刻反思。它並非單純地哀悼逝者,而是透過將神聖的經文與殘酷的戰爭現實並置,來質問和批判戰爭的合理性。
「無辜羔羊的犧牲」:歐文的詩歌中,士兵們不是英雄,而是被送上戰場的「羔羊」,他們面對的是無意義的死亡。這與安魂曲中「神的羔羊」(Agnus Dei)形成諷刺性的呼應。
「敵意與和解」:在作品的高潮部分,男高音和男中音兩位獨唱家(分別代表敵對的士兵)在最後一首歌中一起演唱歐文的詩《奇異的相遇》(Strange Meeting),描述兩位陣亡士兵在死後的世界相遇並彼此和解。這部分象徵著即使在最深重的敵意中,人性的共通性也能超越仇恨。
「悲傷與希望」:儘管作品充滿悲傷和痛苦,但結尾部分,所有音樂元素融合在一起,唱出「永恆的光明」(Requiem Aeternam),傳達出一種超越死亡和戰爭的、對和平與永恆安息的渴望。
總體來說,《戰爭安魂曲》是一部情感複雜、結構宏大且充滿人文關懷的傑作。它不僅是獻給戰爭亡靈的安魂曲,更是一部獻給全人類、呼籲和平與和解的強烈聲明。
布列頓的《戰爭安魂曲》(War Requiem)是在 1961年 創作完成,並於 1962年5月30日 首次演出。
創作背景
這部作品的創作與一個極具歷史意義的事件緊密相連:英國考文垂座堂(Coventry Cathedral)的重建與奉獻。
二戰中的毀滅:考文垂是英國中部的一座工業重鎮。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德國空軍在1940年11月14日對其進行了大規模轟炸。這次空襲徹底摧毀了這座中世紀的考文垂座堂,只剩下斷壁殘垣。
戰後的和解象徵:戰後,英國決定不在原址上重建一座一模一樣的教堂,而是保留舊教堂的廢墟作為戰爭的紀念碑,並在其旁邊建造一座全新的現代化教堂。這個決定象徵著從毀滅中重生、從仇恨中走向和解的理念。
委託創作:新的考文垂座堂在1962年完工並舉行奉獻儀式,布列頓被委託為這次盛典創作一部大型音樂作品。他選擇了「安魂曲」這個主題,但賦予了它強烈的反戰色彩,使之不僅是為逝者祈禱,更是對戰爭本身的控訴。
布列頓選擇了英國詩人**威爾弗雷德·歐文(Wilfred Owen)**的詩作作為安魂曲的內文補充。歐文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士兵,他在戰爭中陣亡,他的詩歌以其對戰爭恐怖的真實描寫和對人性悲劇的深刻反思而聞名。將歐文的詩歌與拉丁文安魂曲經文結合,使得《戰爭安魂曲》成為了跨越兩次世界大戰,獻給所有戰爭犧牲者的一部警世之作。
布列頓將這部作品題獻給四位在戰爭中犧牲的朋友,這也顯示出這部作品對他個人的重要意義。
布列頓的《戰爭安魂曲》題獻給四位在戰爭中犧牲的朋友,他們分別是:
羅傑·伯恩漢姆(Roger Burney):一位飛行員,在戰爭中喪生。
皮爾斯·鄧克利(Piers Dunkerley):一位軍人,在戰爭中陣亡。
大衛·吉爾伯特(David Gillman):另一位軍人,同樣在戰爭中犧牲。
邁克爾·霍普金斯(Michael Halliday):一位戰地記者和詩人,在戰爭中喪生。
這些題獻不僅是布列頓對個人友誼的紀念,也象徵著他將這部作品獻給所有在戰爭中犧牲的無辜生命,無論是士兵還是平民。這使《戰爭安魂曲》超越了單純的音樂創作,成為一個強烈的人道主義聲明。
演出:
2013年發行的唱片?
https://www.youtube.com/playlist?list=OLAK5uy_l_oH74NzF6HF_CoWgDgExohE5Cy4sfs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