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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輝 意識形態的暴力(自由時報)
昭文姊我也正在想這件事情呢在我的部落格裡,有一些小小的討論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60504會把你的這篇文章的連結也放到我的部落格裡佳儀
王家祥的歷史小說,阿馬達仙先與阿何拉雷由一個日本人類學家森丑之助的日記串成故事中的森丑之助,在戰後日人遣返的船隻上,離奇失蹤在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死原來,森丑之助,逃回台灣的山林,與布農族人生活,娶了布農女子終身隱姓埋名,成為一個布農族人他的日記,見證紀錄了日本人對布農族人的討伐,為了陣伏高山上的布農族人日本人築路,關山越嶺道,運高山大砲,進入山林風中緋櫻裡,有一個日本老師,娶了泰雅女子,與泰雅小孩真情相待霧社事件爆發,日本老師帶著羞慚,悔恨,離開台灣,不知去向風中緋櫻的女主角,初子,時時惦著這個日本老師浪淘沙裡,有一個戰後拒絕回日本的日本人,他認為自己是台灣人,若離開台灣,生命無依與故事中的雅信,有一段很深的感情與聯繫在他最後不得不離開台灣前,將與他生命相依的武士刀,給了雅信不只烏來,不只霧社,不只阿里山,不只霧台,花蓮壽豐,也有許多這樣的故事在高砂義勇軍紀念碑多方爭論不休的時候這些不同族群與不同生命的交織如何被記憶?如何還原?如何被說出?
極右派的可以這麼高分貝的吵,我們為何不可以也高分貝的爭取?周錫偉忘記自己現在是父母官的立場了,還以野蠻立委的姿態訓話。
佳儀思考島上不同族群對遇、生命交織的經驗如何說出來,很值得進一步探討。台灣的族群關係向來是極為複雜的,邊界浮動,愛憎俱存。如何說出?我想,多一些個人回憶書寫,少一些意識形態左右,應該是初步吧。
請問 "高砂義勇隊以及被征調海外死於異鄉的台籍原日本兵,至今尚無法「靈安故鄉」", 這故鄉指的是哪裡? 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是因為不能用日文立碑, 就無法靈安故鄉嗎?
高砂義勇軍紀念碑的事件後,心思被一個問題佔據,我不懂,為何高砂人自願赴戰場為敵人賣命?為了解答,寫了兩篇文章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76678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84803透過文字,進行思索關於那困擾我的疑問,好像明白一些了
台灣這麼大,連這樣一座紀念碑都容不下嗎?台灣這麼大,連母語也都容不下了.台灣這麼大,連帶母語腔調的華語都容不下了.又怎麼容得下這樣一座紀念碑.
小黑主人,高砂義勇隊的故鄉,當然是台灣。我說死於海外的台籍原日本兵無法靈安故鄉,是因為包括擔任軍人、軍屬和軍伕的平地人和高砂義勇隊,他們的死亡在今日的台灣人看來輕如鴻毛,沒有人感激他們的犧牲,很少人為他們的遭遇而一掬同情之淚。簡單說明一下,高砂義勇隊是日本以志願的方式征調台灣原住民投入戰爭,其主要的工作是負責後勤補給,但在東南亞戰場上也曾利用原住民叢林作戰能力強、和當地人非常近似等特點,投入作戰。高砂義勇隊的忠勇表現讓日本人難忘,一個有名的故事說道,戰爭末期出現嚴重糧荒時,負責運送糧食給前線軍隊的高砂義勇隊,即使自己餓死了也不會去動所運送的糧食。這種精神讓日本人自嘆弗如,所以說真正的大和魂在這些人身上。忠誠、勇敢應該不是日本人的專利吧?所有的國家對這種軍人應該都會大力褒獎的。這麼多年後,還有人記得戰場上發揮人性光輝的台灣原住民,感謝他們的作為,難道是件壞事嗎?碑文的問題,我很難回答,因為從新聞當中不清楚碑文真正的內容是什麼。但是從被紀念的對象來說,死於戰場的高砂義勇隊員,是絕對不懂中文的,他們所受的是日文教育,那為何不能用日文來寫紀念碑呢?在歐洲旅行時,各處常見戰歿將士紀念碑,一長列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提醒人們今日的安樂是這些年輕生命換來的。台灣人在二次世界大戰中僥倖未成為戰場,受到戰爭損害較少,又因戰後政權交替,因此那些上戰場犧牲者應得的敬意與撫恤全化為烏有。那一代台灣青年的悲哀,至今日仍無法消散。日本人對戰爭並非全無反省,政府已多次公開為二戰道歉,民間的戰爭反省與反戰思維更是普遍。在今日還不分青紅皂白把日本當成不共戴天仇人,實在令人難以理解。日本一本有名的少年小說《緬甸的豎琴》,也有拍成電影,講的是一位日本軍人在戰爭結束後,決定以和尚的身份留在當地,到處去收埋戰歿者的遺體,為他們超度,並為戰爭的罪行懺悔。讓死者得到安息,讓靈魂脫離苦惱,是件多麼重要的事。台灣社會請給這些受苦的靈魂一些起碼的尊嚴吧。
Judie這篇回應的很好,佳文一篇,希望無知的媒體、高金素梅及周錫瑋能看到這麼懇切的回應
Judie 板主提到 "忠誠與勇敢" 等德行, 但將會出現一個 "是否這些德行可以被普遍化看待" 的問題. 如果不預設是否真的可以, 那麼至少在當代的國家系統中, 這種看法常常會踢到絆腳石 ---- 敵國的英雄如何能被我國所欣賞呢? 這些德行目前毫無疑異的最大普遍化範圍是一國之內, 要擴展出一國之外便開始會引起爭議. 我們在歷史故事小說裡或許可以看到交戰兩方對於勇武不屈的敵方之敬佩, 但在一國內, 在一國的國家的記憶中, 似乎不是那麼輕易能容許敵人英雄的存在.紀念碑所有矛盾在這裡 : 這些人既是過去敵國之英雄, 也是現在我國人們的祖先之一. 因此我們看待這件事情, 除了探討祖先的靈魂安葬, 不能不問, 究竟該不該繼續把日本看成敵國 ? 如何看待過去中國與日本敵對的歷史 ? 這些都是在當前中國無法被思考的. 然而台灣要思考這個問題, 卻也不能迴避過去作為日本殖民地的曖昧處境. 也許相對於毫無保留的紀念, 必須增加的是對於戰爭與殖民的反省, 如此這些靈魂也才有可能安息.當然把碑拿掉的話, 等於剝奪了反省的機會了.
brice的看法我是同意的。不過,正因為台灣歷史的特殊性,台灣住民國家認同的歧異,對高砂義勇隊的看法就很複雜。同意是應該增加對戰爭、殖民等的反省,而不是拒絕紀念碑的存在。
曾韋禎部落格有一篇談面對歷史應該有「同情的理解」,我想這是台灣人面對態度兇惡的大中國主義史觀時,相當卑微的基本請求。如果連這一點都辦不到,真的很難處理台灣不同族群間差異的歷史意識問題。
昭文姊我把你回給小黑主人的文字轉載到我的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88057佳儀
這座島嶼的歷史情感,真的是錯綜複雜。 這幾天,腦海裏總是莫名其妙浮現「八心八箭」幾個字。 據說,這是鑽石最完美的切工。 島嶼的歷史,或許也要「八心八箭」的切工,容許不同切面的觀看,才能散發出最美的光芒。
鑽石八心八箭,強調的是對等勻稱,沒有ㄧ方特別突出。生活在台灣這個島嶼上的多數人,如果無法承認與認同自己隱性的母系原住民的血緣與文化來源,繼續臣服於中華文化或漢人的迷思裡,不同切面的觀看,也許更助長強者君臨弱者-->若不是XXX,哪有現在台灣的經濟奇蹟(公視開始製造孫運璿神話了!媒體的發言與詮釋權,台灣派的人真的發不出聲音嗎?民視周六日晚上又將演出京華煙雲,難道都沒有ㄧ些其他故事可以演了嗎?)
謝謝你的回覆你跟我都沒有去看看到底那幾座引起爭議的碑上到底寫了啥, 從電視畫面裡勉強知道, 裡面有代表日本軍國主義的文字跟標記... 我想問的是, 這幾座碑撫慰了多少死者的靈魂, 又傷害了多少生者的情感? 完全了解你所敘述的這些"戰爭英雄"的悲情故事, 如果有機會去烏來憑弔他們, 也會掬一把傷心的淚, 傷心這些沉沒在歷史洪荒中的人. 然而憑悼與歌頌殖民記憶是不一樣的, 我所難以理解的是, 明知道這塊土地上, 族群歷史記憶的糾結與複雜, 為什麼還要去挑釁? 可不可以細心一點, 體貼一點 (套句日本人常說的, 不體貼也是ㄧ種殘忍), 不要搞的這麼"皇民化". 紀念碑的存在, 從來不是爭議的重點, 而是每一次有爭議時, 總會有人迫不及待的拿族群糾結的情感做藉口, 彼此撕咬一番.
究竟是誰叫挑釁誰?你有你的祖國認同,倘若,即令被殖民的我,願意從屬於所謂的皇民化,又何需他人置喙。當然,我不是這些人,無從理解他們對於所謂的皇民化情節何如,然而,未曾經歷皇民化階段的人,一味指責皇民化是一種錯誤,被殖民是一種恥痕,那麼,對於經歷五十年皇民化,背負無從抹去的恥痕的人,卻又多麼不堪。對於台灣總是分成中國派與台灣派,無奈。有沒有可能,中國研究變成一種台灣研究,不帶顏色的與台灣研究和平共處。當我們指摘多數媒體的時候,不要把我們自己的立場,也變狹窄了。
對流火的留言 我有一點感想每次在評論統媒 或是統派時我們多少會再回頭再省視自己 有三省吾深的反省意識ㄧ根指頭指著別人 但四根是指著自己
小黑主人,這座紀念碑是否「有代表日本軍國主義的文字和標記」,實在不是媒體說了算,更不是某些人這樣詮釋就是。媒體並未讓主其事者充份說明,卻任由指控的一方牽著鼻子走。我也厭惡拿族群來做文章、玩弄族群議題的政客,但是我並不認為「族群歷史記憶的糾結與複雜, 為什麼還要去挑釁? 」是正確的態度。就是因為這些歷史記憶複雜而糾結,才需要去一一理清。不提不碰,只會造成更多的疏離與誤解。這次這個事件,是一個機會讓大家了解高砂義勇隊的歷史,讓大眾有機會面對日本統治、第二次世界大戰等對台灣的意義。
很希望能夠親眼看到碑文以及立碑的人說明用意。有一個用意可能不需問就能理解﹐而且不論任何族群立場的人都能體會。那就是立碑祭念死者﹐而且是用死者當時自己了解認定的方式﹐而不是現今或以往教科書裡的政治正確。這就像死者生前就已立願墓碑文該如何寫﹐活著的家族親友幫他們立碑。既然已經蓋棺論定﹐後來看碑的人怎麼評價﹐是英雄或是賤民﹐都沒辦法也沒有權利重寫死者生前的認定或認同。這是尊重別人歷史認同的態度。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就把發生過的事當做是自己學到的人權功課﹐不再讓用為了自己求生就認為可以作賤別人的事再度發生。這個祭弔義勇隊的碑文訴說出人在歷史變遷中的孤獨和徬惶。似乎找不到出路﹐總要把自己附著在一個國族意識裡盡忠才覺得明確。賽德克族人反抗日本﹐就被中國人用中國民族主義的觀點說是抗日。那這個高砂義勇隊呢﹖難道就只有效日的罪名﹖那時皇民化的結果當事人也許這樣認為﹐但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族名放棄去做日本人呢﹖是不是希望在跟日本軍同甘共苦的經過被日本人看作是平等﹐做一個有尊嚴的人﹖結果有嗎﹖那高金素梅呢﹖做一個中國的少數民族就會被大漢天威看作是平等﹐做一個有尊嚴的人嗎﹖一定要依附在一個很大的國族意識裡才能作為一個有尊嚴的人嗎﹖世界的歷史讓我們看見相同的民族和統一強權的國家﹐只要不尊重個體的意願﹐也一樣可以成為殺人的機器。台灣原住民的族名﹐不論是泰雅﹑布農﹑排灣﹑阿美﹑鄒﹑等等﹐都是單純指”人“的意思。這個歷史紀念碑告訴後者﹐有人為了他們的尊嚴死去﹐不是被迫。自願的不見得就是英雄﹐就像是德國軍人對猶太人﹑或是日本軍人對中國人來說幾乎不可能獲得諒解。但我們如果從這段歷史重現﹐忠實地看到各種敵對的國家民族或意識形態對個人的一生和其家庭造成的傷害而不是光榮﹐那我們大家一起生活在台灣﹑或是在世界其他地方﹐不論我們各自的認同是什麼﹐就學到了自己求生不是最大的合理﹐應該要尊重所有人生存的權利才是。
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的宣言:泰雅爾族民族議會對台北縣政府下令拆除烏來高砂義勇軍紀念碑之聲明1、請讓歷史的歸於歷史,尊重當事人之歷史記憶,切勿因個人政治好惡抹煞當事人的歷史情感;況且對原住民族而言,不管是當時之日本或是現今之中華民國政府,都是外來統治者,對於統治原住民族及處理其傳統領土等事至今都未真正取得原住民族之同意,因此無權替原住民族之歷史做任何的解釋及評斷,否則就有歧視甚或利用優勢權力壓迫原住民族之嫌。於此,特別鄭重提醒台北縣政府自制,千萬不要成為製造族群對立的兇手。2、本議會一直以來致力於主張原住民族自治及回復傳統領土,經過二、三十年來不斷的爭取,終於在去年初通過「原住民族基本法」,其最主要精神乃在於尊重原住民族對傳統領土及其天然資源之擁有與自我管理權,因此規範原住民族傳統領土之外的人或團體(含政府單位)如欲在原住民族之傳統領土內進行任何規劃,必須經過當地部落知情之同意方始可行;接下來陸續尚有「原住民族自治法」、原住民族憲法專章等正推動中。當這些似乎要逐漸展現多元族群共榮共存美好前景的政策將浮現之際,不料,台北縣政府此舉卻使此美好前景蒙上陰影,誠屬不智。再次提醒提醒台北縣政府千萬不要成為製造族群衝突的兇手。3、奉勸各級政府單位在看待或處理原住民族事務時以了解及同理心為出發點,千萬不要依持權勢以高高在上、對待下屬之姿態行事,因為如此不但不能得原住民族之認同,反而更將激起反彈,為政者豈可不慎。4、如因主事者一意孤行造成民怨民憤,本議會將一本初衷全力聲援、支持我同胞之反抗行動,因此強烈要求台北縣政府收回成命,以免造成任何遺憾。議長:馬薩‧道輝秘書長:烏杜夫‧勒巴克
這是我的淺見,有點亂、沒有條理:1.現在看來,高金素梅應該也有自己的一套歷史詮釋,我覺得大家不妨先放下對她的反感。重要的是追索歷史真相,理清高砂義勇隊當年被徵召是否真的自願?畢竟歷史真相即使不能百分之百澄清,但總應該努力挖掘。等歷史研究出來了,再來評論高金的對錯不遲。(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對台灣史太不用功的緣故,搞不好這方面受推崇的報告早就有了,請熟悉的朋友分享訊息囉)2.碑文到底寫些什麼?其中有多少軍國主義的成分?我想這真的必須要有親眼去看、甚至能將摘要或全文PO上來的朋友。畢竟碑文的內容是關鍵之一啊……如果真的要堵周錫瑋和高金的嘴,最好知道上面寫什麼。另外,「大和魂」這詞,雖然按照我的理解應該與軍國主義無關,但在整個「亞洲被日本殖民經驗」裡,「大和魂」到底會不會讓人勾起軍國主義的情緒?這也應該更細緻而體貼的考慮。3.其實常聚在這裡的老朋友,彼此對這方面的看法都蠻一致的。對此,我倒覺得brice和小黑主人的一些疑問和反省蠻重要的,流火對小黑主人的反應似乎有點衝動了些。我同意茱蒂姐和brice的看法,紀念碑不能拒絕,對殖民經驗的反省也不該忽略,起碼不能讓泛藍泛統陣營或一般沒有政治意識選民,老是覺得泛綠或本土派從不反省日本對台殖民經驗一樣。小黑主人質疑的「可不可以細心一點, 體貼一點」,其實我也有同感耶……紀念碑是不該拒絕的,而如果當年的義勇隊看不懂中文,那也當然該用日文立碑。可是,我的疑慮是:有必要弄得整個紀念碑周遭太陽旗飄揚嗎?(如果我看到的電視新聞畫面忠實呈現的話)當然台灣島上每個住民對日本或「皇民化」有不同記憶或觀感、想像、評價,但這個好幾面太陽旗四處飄揚的畫面真的沒有挑釁味道嗎?自認一點都不仇日的我,當初看到那個畫面真的蠻反感的,這與紀念碑的存在不該拒絕是兩回事。PS:這一點再追加一點個人疑慮:日本內部日本過往侵略與殖民事蹟當然有積極反省的聲音,但日本右翼似乎也不遑多讓地在各種議題上炒作與曝光,在媒體曝光率上這些日本極右勢力也毫不意外地比前述反省良心高出多倍。然後,藍統派的抹黑加上部分獨派不爭氣的媚日言行,這些種種相乘的爭議,可能不僅僅是簡單的「仇日炒作」可以涵蓋。(我不是否認藍統派的「仇日炒作」,而是覺得現況比單純「仇日」更複雜)4.Tonyc,我很喜歡你對逝者與立碑意義的說明 :)
來插個話。唐代陸龜蒙云:「碑者,悲也。」這話當也可作為上面討論的一個小附註。我覺得judie去年寫的被毀的餘生碑,很可以與現在的題目互相參照。
anarch說得對,現況的確不只是大中國主義者單方面仇日吵鬧,還有日本右翼團體見縫插針唯恐天下不亂的行徑,雙方都一直在煽動仇恨,並沒有真正尊重當事人的感受和需求。我要質疑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主政者一下子就選邊站,同樣不顧當事人的立場,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高金聲稱拆掉那個碑後要建一個代表原住民立場的碑。那為何不另立一個碑就好了,非要拆別人建的碑不可?即使同為原高砂義勇隊成員,都可能對自己所參與的歷史有極為不同的看法,為何不能並存共列?一定要一個打倒另一個?在台灣,敵國旗幟滿天飛的情況,相信大家也不只一次看見。有人天天公開升起中國的五星旗,有人插著中國旗子滿街跑,我看了也很不舒服啊,但是另一種感覺是:台灣真正是自由民主的國度,我以此為傲。如果有人在台灣可以公開替從不放棄武力攻打我們的國家宣傳,那有人插個日本旗子為何不行?何況我看到的報導說那些旗子主要是高砂義勇隊的隊旗而非日本國旗(就像車輪牌和青天白日滿地紅還是有些差別的)。我的重點是,台灣社會既然如此多元,何不以台灣的自由民主為榮,保障對他人無傷害性的表達權利,對你不見的贊同但事實上存在的感情與歷史意識多一些同理心和尊重?漂浪說得好,切出不同的面象,允許不同角度的觀看,才能呈現美與真實。真的不只是藍與綠、正與反、殖民與被殖民等等永恆的二元對立那麼簡單。
啊~原來那是義勇隊隊旗!如果是隊旗那呈現的意義自是不同……不過可不可以問大家一下:「隊旗」這個說明,一般平面媒體和電視新聞有解釋嗎?如果媒體含混以日本國旗帶過去,那真是嚴重失職。兩種不同的紀念碑並存共列,這應該是好選項,不過現實看來是不大可能 >_
2.18自由時報:高砂義勇隊軍旗,被誤認為日本國旗〔記者黃立翔/烏來報導〕烏來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總幹事邱克平昨天澄清指出,二月時紀念碑落成典禮當天台日二國國旗並列碑前,另外還有「高砂義勇隊軍旗」,而現場的碑文都源自於當年日本官民紀念;烏來鄉長張金榮則說,烏來鄉原住民重視榮譽,只希望還原歷史,外界不宜用過度意識形態解讀。部分媒體報導高砂義勇隊慰靈紀念碑所在的北縣烏來瀑布公園遍插日本國旗,石刻紀念碑還以日文撰寫紀念詞,讓人產生「烏來好像在日本統治下」的錯覺。家族中二位長者都是義勇隊成員,母親周麗梅還是舊紀念碑籌建者的烏來文史工作者、烏來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總幹事邱克平說,部分媒體以「烏來公園被日本佔領」為題,撰寫報導大肆批評,讓義勇隊後代及當地原住民感到尷尬、錯愕。義勇隊成員後代:褊狹眼光有辱先賢邱克平澄清,典禮當天二國國旗並列碑前,所謂的「插遍日本國旗」,其實插的只是「高砂義勇隊軍旗」,而現場的碑文都源自於當年日本官民紀念,這樣褊狹的眼光,有辱當年犧牲的先賢,當時就曾預料會有人激起爭端,沒想到真的應驗。邱克平說,這些生在日治時代的原住民戰士,當年屢屢掀起血戰勇敢抗日,因為尚武精神及日人長久統治下,參加這場不屬於他們的戰爭,純粹是為榮耀族人與祖靈,當時甚至有人送上血書希望參戰,在東南亞戰場上的英勇犧牲,受到當時日軍崇敬,至今仍受日本民間景仰。邱克平說,當時經過日本產經新聞報導,日本民間募款近七百萬協助遷建,如今不僅要另外籌款再度遷移,對日本民間的熱情,更感到很抱歉。烏來鄉長張金榮說,烏來鄉公所並非批准紀念碑設置的單位,但烏來鄉原住民重視榮譽,不希望被外界認為烏來鄉民媚日,只希望還原歷史,外界不宜用過度意識形態解讀。
總算找到這座紀念碑碑文的相關訊息:【獨家】中國時報日文太差導致北縣撤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明24日台北縣政府要遷移高砂義勇隊紀念碑。縣長周錫瑋今天指出「事件爭議並不在設立紀念碑,而是在碑文以日文撰寫,並且提及『大和魂』、『效忠天皇』等不適當文字」。中文電子報『日本之聲』編輯部發現完全不懂日文的周縣長對碑文的理解來自這次爭議開端的中國時報的扭曲報導。中時指出有問題的慰靈碑右側的碑文原文為:「高砂英靈歸宿wo 全ushite / yori大和魂no復起ari / 日no本no民 此處烏來no地ni / 謹mite tohani 此rewo 祀ran」(Takasago eirei kishuku omattoushite / yori Yamatodamashii no fukki ari / Hinomoto no tamikoko Urai no chi ni tsutsushimite kore o matsuran)意思是「完成了高砂英靈的招魂, 才更有大和魂的復起, 日本之民謹在烏來此地永遠奉祀高砂英靈」。也就是「完成英靈的招魂, 日本人才有大和魂的再起」。這句話表示建立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是日本人的責任。紀念碑建立後, 日本人已經恢復大和魂了。並不是中時所翻譯的「期待大和魂能夠再度奮起」。日本人岡本千晴豎立的石碑上面所寫:「皇民no赤誠 / 傳heshi / 烏來no里」(Koumin no sekisei / tsutaeshi /Urai no sato)意思是「皇民赤誠在烏來流傳下來」。這是岡本看到高砂義勇隊紀念碑, 體會到烏來人士紀念高砂義勇隊對「天皇」的忠誠。現在日本國憲法規定天皇是日本的象徵, 麻生外相也說當時帝國軍人是為了天皇戰死的。烏來是流傳的地方。並不是中時所翻譯的「人民對天皇陛下的赤誠效忠,已經傳達到烏來這個地方」。現在的撤碑爭議竟然來自錯誤的翻譯。這是屬於單純的疏失嗎。『日本之聲』編輯部嚴重抗議中時不實報導, 並要求縣府再一詞檢討碑文記載是否真的有「扭曲歷史」。出自:日本之聲電子報
一個朋友良哲提出引人深思的一點,碑文內容,有流露對於高砂義勇隊的歉意嗎?有對於找人組高砂義勇軍去相殺的悔意嗎?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件的宣言開宗明義則說:請讓歷史的歸於歷史,尊重當事人之歷史記憶,切勿因個人政治好惡抹煞當事人的歷史情感。讓我們看看碑文寫了什麼?就目前可知的碑文,有這樣的字句:完成了高砂英靈的招魂, 才更有大和魂的復起, 日本之民謹在烏來此地永遠奉祀高砂英靈。比對良哲,泰雅爾民族議會,以及碑文內容,我看見的是,碑文的起草者是日本人,書寫對象是日本人,閱讀對象也是日本人(以日本觀光客為主),寫的是日本人對高沙義勇隊的感念與感激,而在文中,也流露大和民族的認同。若起草者,立碑者,訴求閱讀對象,都是日本人,且若設立是烏來鄉公所同意(或是烏來觀光發展的相關單位),放在這樣的認識脈落下,紀念碑的設立疑問便不大。但這樣的理解脈落,同時也映照出泰雅爾民族議會宣言的缺憾,碑文寫的,並不是高砂義勇隊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碑文內容是日本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這一點差異,民族議會似乎沒有釐清。民族議會的宣言,訴求主軸,是原住民的"主體性",主體性不容任何外來統治者的干預,弔詭的是,在"主體性"的宣示中,卻遺憾地失去了"主體性"。
不是很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過若就樓上佳儀所說, 這個紀念碑充其量就是當代日本人 (誰?) 對高砂義勇軍的感謝狀, 然後希望這感謝狀可以用實體存在的方式保留在高砂義勇軍的所來之處, 預設的讀者是往後到烏來的日本人. 要不要接受這感謝狀, 我想所有"非被感謝人" 都沒有立場做接不接受的決定, 而我們這些他者也無法左右當代日本人要如何感謝悼念替過去日本軍國時期賣過命的台灣原住民. 接受感謝是否就會失去主體性, 我想這結論下得太快. 漢人與漢化原住民, 其實毫無立場去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 這問題無法非黑即白的選擇立場, 當然, 也不可能透過立碑立感謝狀的手段還原所謂的歷史. 這歷史, 究竟是誰的呀?
補充一下我說,民族議會的宣言,訴求主軸,是原住民的"主體性",主體性不容任何外來統治者的干預,弔詭的是,在"主體性"的宣示中,卻遺憾地失去了"主體性"。這句話的思考脈絡是民族議會一方面強調泰雅族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不容抹煞,但碑文內容紀錄的並不是泰雅族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很可惜的是,民族議會的宣言有些失焦,依然太過強調族群"正統"的宣示。如果他們可以提出,另立碑文以書寫族人的歷史情感,並衷心接受日本人的紀念感謝,這樣,或許會好些。
民族議會的宣言,我可以理解。夾在兩個外來統治者之間,會做出這樣的宣言,充分可以理解。只是,這樣的宣言,太過悲壯,悲壯地訴說原住民的主體性。我期待的是,在悲壯之中,能否冒出"高砂魂自己的聲音"。這樣的宣言,我只聽見悲壯的呼喊,長期被外來統治者邊緣對待的情感式呼喊。除了政治性的情感呼喊之外,高沙義勇軍的故事與歷史情感依然被淹沒,淹沒在"主體性宣示"的話語裡。高沙義勇軍的高沙魂,在主體性的宣示中,被淹沒了。
談談民族議會此事事件宣言的格局吧我不是原住民,而是在四代以前早就漢化的原住民,也許有人會認為持這種"混雜血統"的人,沒有立場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即使這樣,我還是想談談民族議會此事宣言呈顯出來的格局********首先,宣言的對象,似乎鎖定在台北縣政府,而非與這事件相關的台灣島民,也非出資的日本民間團體。針對下令拆除紀念碑的台北縣政府發言,自然容易流露出一種"抗議","抵抗","爭取","對立"的姿態。我想,這樣的姿態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主政者首先以某種粗抱的態度"打壓"其治下的團體與紀念碑,被"打壓"者,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反打壓"。其次,從"反打壓"的位置出發,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容易使島上其他島民,其他政府單位出現"自身事外"的反應。反正,這只是台北縣政府跟泰雅民族議會之間的紛爭罷了,與我無干。再者,"反打壓"者想要從悲憤的宣言中突顯其自身主體性的重要,卻不小心也落入靠邊站的陷阱裡,在支持拆除與反對拆除紀念碑的兩方擇一靠邊站了。靠邊站與主體性之間的矛盾關係,如何拆解?以"反打壓"的姿態形成的宣言和行動,恐怕無力拆解這個自己都沒看到的內部矛盾。我說,民族議會宣言主體性的喪失,意義在這兒。
對歷史事實的追溯是有極限的,但這也是歷史多面向的本質。在台灣這些以中國為主體的政客,沒有幾個是認真看待歷史的,他/她們要的是對自己有利的「歷史」,甚至「偽史」。也因為歷史的多面向的本質,造就了多面向的詮釋空間,許多的廝殺就在這模糊的詮釋空間裡面拳腳相向。統治者對其被統治歷史的「再現」,往往是以一種看似仗義執言的詭弔,暗渡陳倉統治在他者歷史上其詮釋權上的不可侵犯性,而抵抗ˋ對立,這是被統治者對其歷史共同記憶被扭曲之後最直接的反應,拒絕在歷史論述中被支配。然被論述者,有沒有最後選邊站的權利?就算是站在我們自己覺得是錯誤的一邊?我想,答案是肯定的。這是民主社會最被需要去維護捍衛的權利自由。但每個自由的背後都有需要面對的責任與後果,對我而言,所有自由的背後是上帝。到底「高沙義勇軍的故事」值得活著的人紀念什麼?大概需要更多的反省與沉澱吧!
就現有對碑文的資訊看,我很認同佳儀所分析的,我也覺得紀念碑當然是沒有嚴重到必須被拆遷的地步,對於台北縣政府藉著政治力惡劣操作也必須批判,不過似乎也不宜太過膨脹這紀念碑對原住民的意義。佳儀也不用太在意自己有沒有立場決定原住民如何建構的疑慮啦~誠然,如BD說的,決定主體的建構是相關原住民的立場與責任,但並不是說其他人就沒有批判或建議的立場。
佳儀的批判我不太能贊同。宣言本來就是有針對性,不可包山包海的,這篇宣言明明白白寫著是對台北縣政府發言,強調的是這座碑與原住民歷史的關係,以及原住民對此碑拆建的權利。整篇都沒有提到對這座碑(特別是碑文)的態度。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頭一段不是也說了:「日本和中華民國政府都是外來統治者...,無權替原住民族之歷史做任何的解釋及評斷」,立場說得這麼清楚,還要被這些自認政治正確的人士嫌來嫌去,這也太慘了。佳儀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舉一反三了?說到所謂「這座碑」,好像我們還是都沒弄對。我是沒有看電視新聞,也沒機會到現場,但是據目前看到的資料,被質疑的碑文應該不是主要的紀念碑,而是這次紀念碑重建後、為了出資者所做的一個「紀念紀念碑落成」的紀念碑。真正的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是上面寫著「靈安故鄉」者。這座「高砂義勇隊英魂碑」,存在已有好幾年,近日因為原先安放的私人土地換了主人另有用途,才向台北縣申請一塊公地來放的。因為所需費用多由日本人捐獻,才另又做了一個(還是兩個?)日文碑來說明。「高砂義勇隊英魂碑──靈安故鄉」原先默默在烏來一角存在久矣,上面有個十字架,和原住民部落常見的素樸墳墓相差不大,意義也在紀念死者而已。現在搞成這樣子,似乎顯示台灣社會的高度緊張對立已到荒謬地步,讓高砂義勇隊連靈安故鄉的基本權利都沒有。
有好長一段時間(大約六年)沒有關注原運的發展了。這次,看到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的宣言,我的第一個感受是,"怎麼還是一樣?"跟六年前的原運路線一樣,一樣的"戰鬥""抗爭""訴諸主體性"的路線一樣。"怎麼還是一樣?"自心底冒出的第一個聲音,意味著,我以為經過多年,原運會呈現出一番不同的氣象與格局。可是,它卻一樣的戰鬥味濃厚,一樣地用某種飄邈的"主體性"概念為訴求。如果,戰鬥的位置,"主體宣示性的維護",是目前泰雅爾民族議會現階段採取的立場位置,那麼,這樣的宣言,便也在這樣的脈絡裡顯得合理正當。******說得更清楚一些,戰鬥的立場位置一但確定,不同的事件,都會得到相同的反應,且戰鬥的位置,在某種意義上,可說是一種意識形態,對立於其所要鬥爭的對象的意識形態。很多的實況,會在戰鬥的語言中遭到湮滅。且若這個被大家討論的碑,指的是為了出資者所做的一個「紀念紀念碑落成」的紀念碑,那麼,民族議會的宣言,好像也跟大家一樣,沒有弄清楚,且,也沒有做到澄清的責任。
我不想為泰雅爾民族議會的立場辯論,但是我覺得這篇宣言的意識形態成分(如果你認為主張原住民主體性、擺出戰鬥姿態就是意識形態),應該遠低於拿反日反殖民大帽子壓人的那群吧。貼出這篇宣言,只是希望在這事件中,讓大家看到也有原住民的聲音是這樣的。或許你可指責他們不進步,落入僵化的格局,只在意「戰鬥位置」,沒弄清楚狀況,但是如果連這樣的聲音都沒有時,那些因為碑被迫拆遷而滿心委屈的人,是不是連吭都不能吭一聲?我不贊成動不動就發宣言,也不認為單單只靠宣言會有什麼用。泰雅爾民族議會應不會只發表宣言而沒有任何行動。先看他們如何做、效果如何,再批不遲。
在前幾篇的討論中,店小二說"然被論述者,有沒有最後選邊站的權利?就算是站在我們自己覺得是錯誤的一邊?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我在想的是,我不會這樣問問題,因為,那不是有沒有權利的問題,而是事情就是會這樣發生。也就是說,不管握有論述權的人認為被論述者有沒有權力選邊站,被論述者自然會採取某種位置,選邊或不選邊。bd說在前幾篇的討論中也說,"漢人與漢化原住民, 其實毫無立場去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 ",我的想法是,主體性不是單方面將自己孤立起來,就可以建構而成的,主體性是與他者互動出來的,與環境互動出來的。不管持血統純正論的原住民如何呼喊捍衛自己建構自己的主體性,還是有許多非原住民的漢人,在日常生活中,在無形無意之間,共同餐與了原住民主體的建構。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對民族議會的聲明,發出不同的聲音,我知道十分"政治不正確",因為所發出來的聲音,容易被以為我有了特定的拆或不拆的立場,以為我在批評或指摘民族議會的聲明。我很同意昭文姊說的,"宣言本來就是有針對性,不可包山包海的,這篇宣言明明白白寫著是對台北縣政府發言,強調的是這座碑與原住民歷史的關係,以及原住民對此碑拆建的權利。整篇聲明都沒有提到對這座碑(特別是碑文)的態度。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是啊,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這是重點(我個人以為這是呈顯主體性的重點),可是,民族議會的聲明卻讓這個重點模糊掉了。模糊掉主體性的重點,而讓自己被整個大環境牽著走,縣政府要拆除,民族議會就抗爭反拆除。這幾天,偶爾在想,是否需要在這些討論中,把我的情感認同說出來,才能讓討論更順暢。需要說嘛?好吧,就說吧。我不希望紀念碑被拆除,也不想在這個時刻,給民族議會消減士氣。只是,民族議會的聲明,我看了很擔憂,這樣的聲明,這樣的姿態,看來義憤填膺,獵人勇氣十足,實則內耗力氣。因為民族議會的聲明,將自己與他人隔絕,與縣政府對立,與非原住民甚至非泰雅爾族人隔絕(更令人憂心的是,恐怕這樣的聲明,連許多活在部落的泰雅族人也不認同,因為跟族人的現實生活關注差異太大了)。我擔心的是,這不只是一份聲明,而是整個民族議會看事情做事情的眼光態度。孤掌難鳴。
大中國意識猙獰面目 歐蜜.偉浪 從烏來鄉高砂義勇軍紀念碑落成到台北縣周縣長親臨現場後,赫然見到部份碑文以「日文」撰述,內文呈現「大和魂」及「天皇」等字,卻觸動了周大縣長莫明的大中國主義末梢神經。於是,在泰雅族千百年來固有Qyunan「傳統領域」的土地上大聲吆喝,「勒令一個星期之內拆遷」。並且還語帶嘲諷地說「我是來到中華民國還是在日本,我是在中華民國還在日本,這是中華民國的台北縣。」。為化解周大縣長強制執行拆除的壓力下,協會幾位核心幹部趕在期限最後一天(2月23日)親自到台北縣政府縣長室會見周大縣長,試圖尋求解決之道(筆者也參與那天會談)。 起先,台北縣高砂義勇軍紀念協會簡理事長以高度的善意向周大縣長陳述紀念碑籌設的始末,並且就周大縣長疑慮的碑文部份可以就專家學者及族人代表一起研究討論後再進行修改,經在場原住民國民黨籍孔委員提醒協會代表向周大縣長復頌協會三項聲明(其中第三點為:….建碑引發社會異論,造成上級…不安及困擾,深表歉意。)語後,周大縣長以長者之姿提出幾項回應:歷史要真實記載,勿偏頗、碑文內文難以接受,改善(拆遷)之後,必補助經費,籌建更具規模的記念碑,屆時政府僅只協助立場,所有管理全由在地者負責,政府決不干預云云。 筆者在場,對周大縣長充滿霸權及權力的傲慢己按奈不住,於是主動起身發言,主要內容要縣長務必尊重原住民族過去的「歷史記憶與情感」及在地的主體意願等。周大縣長極不悅地回應:「我尊重你們來自桃園縣復興鄉,但我是台北縣的縣長,只照顧烏來的原住民…而你在桃園復興鄉要怎麼做,我管不著。」 如要以地域來論,周大縣長您先祖在國共之戰中殘敗,逃到台灣來,接續日本的殖民與統治。台灣最早的主人原住民從來不吭聲,反以寬容之心,接納你們這一群養子為我們的兄弟姊妹。 周大縣長,泰雅族對土地、族人、部落及環境的看法與漢人不同,昔日泰雅族對土地利用是以「部落共有制」,對同一祖先、同一語系的部落族人,不分居住的地域,均在Pinhaban「攻守同盟」的精神下,彼此分擔困難,分享榮耀。這可是我泰雅族尊貴Gaga(規範、律法)的精神所在呀!您豈可以現行區域,粗暴地阻隔這份情誼?而高砂義勇紀念碑文用日文撰寫,也是這一群參戰的泰雅耆老們大半生命歲月裡,運用最自然、且熟悉的「日文」來表達他們內心深處的情感世界,這何罪之有?又怎麼會與您周大縣長認為的「媚日」、「日本軍國主義」等等相關呢? 2月24日,陪同協會核心幹部到現場與縣府建設局官員會面,沒想到一到現場,約七、八個立石碑,以黑色垃圾袋緊緊覆蓋住,筆者憤慨的語氣斥罵這些官員為何用垃圾袋覆蓋?難道我們的先祖參戰是件見不得人的事嗎?在場建設局技士回答說:「這是縣長的命令…」又問:「在沒有知會及公文下,豈可胡亂覆蓋…」氣憤下撕開第一個石碑上的黑色垃圾袋,這時媒體記者陸續到來,官員們緊急離開。 約近正午,建設局女姓局長來到,不斷地與協會各幹部折衝,我可以同理協會這一群可敬的泰雅耆老們的努力與這些天來排山倒海的巨大壓力,雖然妥協於周大縣長滛威與脅迫,深信您們的內心深處是極為不願與不悅的。 在場有人問建設局長:「碑文那裡不妥?為何要拆遷?」局長回答說:「程序有問題,就是碑文未經縣府審查通過…..」在混亂中所有協會幹部及長官離開現場。 下午二點,筆者先行離開,下午約四點友人電聯告知,大批警察及中、重吊車及官員到場,將所有覆蓋的石碑硬梆梆地拔出。 周大縣長您的文字箝制如同戒嚴時期的「文字獄」、你的思想操控與醜陋不比昔日的警總。周大縣長可要注意,高砂義勇軍不僅只在烏來鄉內,各縣、各鄉、各族群均有,這個屈辱絕不會止息於烏來這個案上,除非你以謙誠的悔意,尊重認同所有供應您一切的斯土斯民──台灣,方能止息所有在台灣上空盤旋的高砂義勇軍們英靈的追討。歐蜜‧偉浪
昭文姊
回覆刪除我也正在想這件事情呢
在我的部落格裡,有一些小小的討論
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60504
會把你的這篇文章的連結
也放到我的部落格裡
佳儀
王家祥的歷史小說,阿馬達仙先與阿何拉雷
回覆刪除由一個日本人類學家森丑之助的日記串成
故事中的森丑之助,在戰後日人遣返的船隻上,離奇失蹤
在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生死
原來,森丑之助,逃回台灣的山林,與布農族人生活,娶了布農女子
終身隱姓埋名,成為一個布農族人
他的日記,見證紀錄了日本人對布農族人的討伐,為了陣伏高山上的布農族人
日本人築路,關山越嶺道,運高山大砲,進入山林
風中緋櫻裡,有一個日本老師,娶了泰雅女子,與泰雅小孩真情相待
霧社事件爆發,日本老師帶著羞慚,悔恨,離開台灣,不知去向
風中緋櫻的女主角,初子,時時惦著這個日本老師
浪淘沙裡,有一個戰後拒絕回日本的日本人,他認為自己是台灣人,
若離開台灣,生命無依
與故事中的雅信,有一段很深的感情與聯繫
在他最後不得不離開台灣前,將與他生命相依的武士刀,給了雅信
不只烏來,不只霧社,不只阿里山,不只霧台,花蓮壽豐,也有許多這樣的故事
在高砂義勇軍紀念碑多方爭論不休的時候
這些不同族群與不同生命的交織
如何被記憶?如何還原?
如何被說出?
極右派的可以這麼高分貝的吵,我們為何不可以也高分貝的爭取?
回覆刪除周錫偉忘記自己現在是父母官的立場了,還以野蠻立委的姿態訓話。
佳儀思考島上不同族群對遇、生命交織的經驗如何說出來,很值得進一步探討。
回覆刪除台灣的族群關係向來是極為複雜的,邊界浮動,愛憎俱存。如何說出?我想,多一些個人回憶書寫,少一些意識形態左右,應該是初步吧。
請問 "高砂義勇隊以及被征調海外死於異鄉的台籍原日本兵,至今尚無法「靈安故鄉」", 這故鄉指的是哪裡? 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
回覆刪除是因為不能用日文立碑, 就無法靈安故鄉嗎?
高砂義勇軍紀念碑的事件後,心思被一個問題佔據,我不懂,為何高砂人自願赴戰場為敵人賣命?
回覆刪除為了解答,寫了兩篇文章
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76678
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84803
透過文字,進行思索
關於那困擾我的疑問,好像明白一些了
台灣這麼大,連這樣一座紀念碑都容不下嗎?
回覆刪除台灣這麼大,連母語也都容不下了.
台灣這麼大,連帶母語腔調的華語都容不下了.
又怎麼容得下這樣一座紀念碑.
小黑主人,
回覆刪除高砂義勇隊的故鄉,當然是台灣。
我說死於海外的台籍原日本兵無法靈安故鄉,是因為包括擔任軍人、軍屬和軍伕的平地人和高砂義勇隊,他們的死亡在今日的台灣人看來輕如鴻毛,沒有人感激他們的犧牲,很少人為他們的遭遇而一掬同情之淚。
簡單說明一下,高砂義勇隊是日本以志願的方式征調台灣原住民投入戰爭,其主要的工作是負責後勤補給,但在東南亞戰場上也曾利用原住民叢林作戰能力強、和當地人非常近似等特點,投入作戰。高砂義勇隊的忠勇表現讓日本人難忘,一個有名的故事說道,戰爭末期出現嚴重糧荒時,負責運送糧食給前線軍隊的高砂義勇隊,即使自己餓死了也不會去動所運送的糧食。這種精神讓日本人自嘆弗如,所以說真正的大和魂在這些人身上。
忠誠、勇敢應該不是日本人的專利吧?所有的國家對這種軍人應該都會大力褒獎的。這麼多年後,還有人記得戰場上發揮人性光輝的台灣原住民,感謝他們的作為,難道是件壞事嗎?
碑文的問題,我很難回答,因為從新聞當中不清楚碑文真正的內容是什麼。但是從被紀念的對象來說,死於戰場的高砂義勇隊員,是絕對不懂中文的,他們所受的是日文教育,那為何不能用日文來寫紀念碑呢?
在歐洲旅行時,各處常見戰歿將士紀念碑,一長列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日,提醒人們今日的安樂是這些年輕生命換來的。台灣人在二次世界大戰中僥倖未成為戰場,受到戰爭損害較少,又因戰後政權交替,因此那些上戰場犧牲者應得的敬意與撫恤全化為烏有。那一代台灣青年的悲哀,至今日仍無法消散。
日本人對戰爭並非全無反省,政府已多次公開為二戰道歉,民間的戰爭反省與反戰思維更是普遍。在今日還不分青紅皂白把日本當成不共戴天仇人,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日本一本有名的少年小說《緬甸的豎琴》,也有拍成電影,講的是一位日本軍人在戰爭結束後,決定以和尚的身份留在當地,到處去收埋戰歿者的遺體,為他們超度,並為戰爭的罪行懺悔。讓死者得到安息,讓靈魂脫離苦惱,是件多麼重要的事。台灣社會請給這些受苦的靈魂一些起碼的尊嚴吧。
Judie這篇回應的很好,佳文一篇,希望無知的媒體、高金素梅及周錫瑋能看到這麼懇切的回應
回覆刪除Judie 板主提到 "忠誠與勇敢" 等德行, 但將會出現一個 "是否這些德行可以被普遍化看待" 的問題. 如果不預設是否真的可以, 那麼至少在當代的國家系統中, 這種看法常常會踢到絆腳石 ---- 敵國的英雄如何能被我國所欣賞呢? 這些德行目前毫無疑異的最大普遍化範圍是一國之內, 要擴展出一國之外便開始會引起爭議. 我們在歷史故事小說裡或許可以看到交戰兩方對於勇武不屈的敵方之敬佩, 但在一國內, 在一國的國家的記憶中, 似乎不是那麼輕易能容許敵人英雄的存在.
回覆刪除紀念碑所有矛盾在這裡 : 這些人既是過去敵國之英雄, 也是現在我國人們的祖先之一. 因此我們看待這件事情, 除了探討祖先的靈魂安葬, 不能不問, 究竟該不該繼續把日本看成敵國 ? 如何看待過去中國與日本敵對的歷史 ? 這些都是在當前中國無法被思考的. 然而台灣要思考這個問題, 卻也不能迴避過去作為日本殖民地的曖昧處境. 也許相對於毫無保留的紀念, 必須增加的是對於戰爭與殖民的反省, 如此這些靈魂也才有可能安息.
當然把碑拿掉的話, 等於剝奪了反省的機會了.
brice的看法我是同意的。
回覆刪除不過,正因為台灣歷史的特殊性,台灣住民國家認同的歧異,對高砂義勇隊的看法就很複雜。
同意是應該增加對戰爭、殖民等的反省,而不是拒絕紀念碑的存在。
曾韋禎部落格有一篇談面對歷史應該有「同情的理解」,我想這是台灣人面對態度兇惡的大中國主義史觀時,相當卑微的基本請求。如果連這一點都辦不到,真的很難處理台灣不同族群間差異的歷史意識問題。
回覆刪除昭文姊
回覆刪除我把你回給小黑主人的文字
轉載到我的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chiayi13&article_id=4288057
佳儀
這座島嶼的歷史情感,真的是錯綜複雜。
回覆刪除這幾天,腦海裏總是莫名其妙浮現「八心八箭」幾個字。
據說,這是鑽石最完美的切工。
島嶼的歷史,或許也要「八心八箭」的切工,容許不同切面的觀看,才能散發出最美的光芒。
鑽石八心八箭,強調的是對等勻稱,沒有ㄧ方特別突出。
回覆刪除生活在台灣這個島嶼上的多數人,如果無法承認與認同自己隱性的母系原住民的血緣與文化來源,繼續臣服於中華文化或漢人的迷思裡,不同切面的觀看,也許更助長強者君臨弱者-->若不是XXX,哪有現在台灣的經濟奇蹟(公視開始製造孫運璿神話了!媒體的發言與詮釋權,台灣派的人真的發不出聲音嗎?民視周六日晚上又將演出京華煙雲,難道都沒有ㄧ些其他故事可以演了嗎?)
謝謝你的回覆
回覆刪除你跟我都沒有去看看到底那幾座引起爭議的碑上到底寫了啥, 從電視畫面裡勉強知道, 裡面有代表日本軍國主義的文字跟標記... 我想問的是, 這幾座碑撫慰了多少死者的靈魂, 又傷害了多少生者的情感? 完全了解你所敘述的這些"戰爭英雄"的悲情故事, 如果有機會去烏來憑弔他們, 也會掬一把傷心的淚, 傷心這些沉沒在歷史洪荒中的人. 然而憑悼與歌頌殖民記憶是不一樣的, 我所難以理解的是, 明知道這塊土地上, 族群歷史記憶的糾結與複雜, 為什麼還要去挑釁? 可不可以細心一點, 體貼一點 (套句日本人常說的, 不體貼也是ㄧ種殘忍), 不要搞的這麼"皇民化".
紀念碑的存在, 從來不是爭議的重點, 而是每一次有爭議時, 總會有人迫不及待的拿族群糾結的情感做藉口, 彼此撕咬一番.
究竟是誰叫挑釁誰?你有你的祖國認同,倘若,即令被殖民的我,願意從屬於所謂的皇民化,又何需他人置喙。當然,我不是這些人,無從理解他們對於所謂的皇民化情節何如,然而,未曾經歷皇民化階段的人,一味指責皇民化是一種錯誤,被殖民是一種恥痕,那麼,對於經歷五十年皇民化,背負無從抹去的恥痕的人,卻又多麼不堪。
回覆刪除對於台灣總是分成中國派與台灣派,無奈。有沒有可能,中國研究變成一種台灣研究,不帶顏色的與台灣研究和平共處。
當我們指摘多數媒體的時候,不要把我們自己的立場,也變狹窄了。
對流火的留言 我有一點感想
回覆刪除每次在評論統媒 或是統派時
我們多少會再回頭再省視自己 有三省吾深的反省意識
ㄧ根指頭指著別人 但四根是指著自己
小黑主人,
回覆刪除這座紀念碑是否「有代表日本軍國主義的文字和標記」,實在不是媒體說了算,更不是某些人這樣詮釋就是。媒體並未讓主其事者充份說明,卻任由指控的一方牽著鼻子走。
我也厭惡拿族群來做文章、玩弄族群議題的政客,但是我並不認為「族群歷史記憶的糾結與複雜, 為什麼還要去挑釁? 」是正確的態度。就是因為這些歷史記憶複雜而糾結,才需要去一一理清。不提不碰,只會造成更多的疏離與誤解。這次這個事件,是一個機會讓大家了解高砂義勇隊的歷史,讓大眾有機會面對日本統治、第二次世界大戰等對台灣的意義。
很希望能夠親眼看到碑文以及立碑的人說明用意。
回覆刪除有一個用意可能不需問就能理解﹐而且不論任何族群立場的人都能體會。那就是立
碑祭念死者﹐而且是用死者當時自己了解認定的方式﹐而不是現今或以往教科書裡
的政治正確。這就像死者生前就已立願墓碑文該如何寫﹐活著的家族親友幫他們立
碑。既然已經蓋棺論定﹐後來看碑的人怎麼評價﹐是英雄或是賤民﹐都沒辦法也沒
有權利重寫死者生前的認定或認同。
這是尊重別人歷史認同的態度。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就把發生過的事當做是
自己學到的人權功課﹐不再讓用為了自己求生就認為可以作賤別人的事再度發生。
這個祭弔義勇隊的碑文訴說出人在歷史變遷中的孤獨和徬惶。似乎找不到出路﹐總
要把自己附著在一個國族意識裡盡忠才覺得明確。賽德克族人反抗日本﹐就被中國
人用中國民族主義的觀點說是抗日。那這個高砂義勇隊呢﹖難道就只有效日的罪名﹖
那時皇民化的結果當事人也許這樣認為﹐但是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族名放棄去做日本
人呢﹖是不是希望在跟日本軍同甘共苦的經過被日本人看作是平等﹐做一個有尊嚴
的人﹖結果有嗎﹖那高金素梅呢﹖做一個中國的少數民族就會被大漢天威看作是平
等﹐做一個有尊嚴的人嗎﹖一定要依附在一個很大的國族意識裡才能作為一個有尊
嚴的人嗎﹖世界的歷史讓我們看見相同的民族和統一強權的國家﹐只要不尊重個體
的意願﹐也一樣可以成為殺人的機器。
台灣原住民的族名﹐不論是泰雅﹑布農﹑排灣﹑阿美﹑鄒﹑等等﹐都是單純指”人
“的意思。這個歷史紀念碑告訴後者﹐有人為了他們的尊嚴死去﹐不是被迫。自願
的不見得就是英雄﹐就像是德國軍人對猶太人﹑或是日本軍人對中國人來說幾乎不
可能獲得諒解。但我們如果從這段歷史重現﹐忠實地看到各種敵對的國家民族或意
識形態對個人的一生和其家庭造成的傷害而不是光榮﹐那我們大家一起生活在台灣﹑
或是在世界其他地方﹐不論我們各自的認同是什麼﹐就學到了自己求生不是最大的
合理﹐應該要尊重所有人生存的權利才是。
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的宣言:
回覆刪除泰雅爾族民族議會對台北縣政府下令
拆除烏來高砂義勇軍紀念碑之聲明
1、請讓歷史的歸於歷史,尊重當事人之歷史記憶,切勿因個人政治好惡抹煞當事人的歷史情感;況且對原住民族而言,不管是當時之日本或是現今之中華民國政府,都是外來統治者,對於統治原住民族及處理其傳統領土等事至今都未真正取得原住民族之同意,因此無權替原住民族之歷史做任何的解釋及評斷,否則就有歧視甚或利用優勢權力壓迫原住民族之嫌。於此,特別鄭重提醒台北縣政府自制,千萬不要成為製造族群對立的兇手。
2、本議會一直以來致力於主張原住民族自治及回復傳統領土,經過二、三十年來不斷的爭取,終於在去年初通過「原住民族基本法」,其最主要精神乃在於尊重原住民族對傳統領土及其天然資源之擁有與自我管理權,因此規範原住民族傳統領土之外的人或團體(含政府單位)如欲在原住民族之傳統領土內進行任何規劃,必須經過當地部落知情之同意方始可行;接下來陸續尚有「原住民族自治法」、原住民族憲法專章等正推動中。當這些似乎要逐漸展現多元族群共榮共存美好前景的政策將浮現之際,不料,台北縣政府此舉卻使此美好前景蒙上陰影,誠屬不智。再次提醒提醒台北縣政府千萬不要成為製造族群衝突的兇手。
3、奉勸各級政府單位在看待或處理原住民族事務時以了解及同理心為出發點,千萬不要依持權勢以高高在上、對待下屬之姿態行事,因為如此不但不能得原住民族之認同,反而更將激起反彈,為政者豈可不慎。
4、如因主事者一意孤行造成民怨民憤,本議會將一本初衷全力聲援、支持我同胞之反抗行動,因此強烈要求台北縣政府收回成命,以免造成任何遺憾。
議長:馬薩‧道輝
秘書長:烏杜夫‧勒巴克
這是我的淺見,有點亂、沒有條理:
回覆刪除1.
現在看來,高金素梅應該也有自己的一套歷史詮釋,我覺得大家不妨先放下對她的反感。重要的是追索歷史真相,理清高砂義勇隊當年被徵召是否真的自願?
畢竟歷史真相即使不能百分之百澄清,但總應該努力挖掘。等歷史研究出來了,再來評論高金的對錯不遲。
(當然,這也是因為我對台灣史太不用功的緣故,搞不好這方面受推崇的報告早就有了,請熟悉的朋友分享訊息囉)
2.
碑文到底寫些什麼?其中有多少軍國主義的成分?我想這真的必須要有親眼去看、甚至能將摘要或全文PO上來的朋友。
畢竟碑文的內容是關鍵之一啊……如果真的要堵周錫瑋和高金的嘴,最好知道上面寫什麼。
另外,「大和魂」這詞,雖然按照我的理解應該與軍國主義無關,但在整個「亞洲被日本殖民經驗」裡,「大和魂」到底會不會讓人勾起軍國主義的情緒?這也應該更細緻而體貼的考慮。
3.
其實常聚在這裡的老朋友,彼此對這方面的看法都蠻一致的。
對此,我倒覺得brice和小黑主人的一些疑問和反省蠻重要的,流火對小黑主人的反應似乎有點衝動了些。
我同意茱蒂姐和brice的看法,紀念碑不能拒絕,對殖民經驗的反省也不該忽略,起碼不能讓泛藍泛統陣營或一般沒有政治意識選民,老是覺得泛綠或本土派從不反省日本對台殖民經驗一樣。
小黑主人質疑的「可不可以細心一點, 體貼一點」,其實我也有同感耶……紀念碑是不該拒絕的,而如果當年的義勇隊看不懂中文,那也當然該用日文立碑。
可是,我的疑慮是:有必要弄得整個紀念碑周遭太陽旗飄揚嗎?(如果我看到的電視新聞畫面忠實呈現的話)
當然台灣島上每個住民對日本或「皇民化」有不同記憶或觀感、想像、評價,但這個好幾面太陽旗四處飄揚的畫面真的沒有挑釁味道嗎?
自認一點都不仇日的我,當初看到那個畫面真的蠻反感的,這與紀念碑的存在不該拒絕是兩回事。
PS:這一點再追加一點個人疑慮:日本內部日本過往侵略與殖民事蹟當然有積極反省的聲音,但日本右翼似乎也不遑多讓地在各種議題上炒作與曝光,在媒體曝光率上這些日本極右勢力也毫不意外地比前述反省良心高出多倍。
然後,藍統派的抹黑加上部分獨派不爭氣的媚日言行,這些種種相乘的爭議,可能不僅僅是簡單的「仇日炒作」可以涵蓋。
(我不是否認藍統派的「仇日炒作」,而是覺得現況比單純「仇日」更複雜)
4.Tonyc,我很喜歡你對逝者與立碑意義的說明 :)
來插個話。
回覆刪除唐代陸龜蒙云:「碑者,悲也。」這話當也可作為上面討論的一個小附註。
我覺得judie去年寫的被毀的餘生碑,很可以與現在的題目互相參照。
anarch說得對,現況的確不只是大中國主義者單方面仇日吵鬧,還有日本右翼團體見縫插針唯恐天下不亂的行徑,雙方都一直在煽動仇恨,並沒有真正尊重當事人的感受和需求。
回覆刪除我要質疑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主政者一下子就選邊站,同樣不顧當事人的立場,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高金聲稱拆掉那個碑後要建一個代表原住民立場的碑。那為何不另立一個碑就好了,非要拆別人建的碑不可?即使同為原高砂義勇隊成員,都可能對自己所參與的歷史有極為不同的看法,為何不能並存共列?一定要一個打倒另一個?
在台灣,敵國旗幟滿天飛的情況,相信大家也不只一次看見。有人天天公開升起中國的五星旗,有人插著中國旗子滿街跑,我看了也很不舒服啊,但是另一種感覺是:台灣真正是自由民主的國度,我以此為傲。如果有人在台灣可以公開替從不放棄武力攻打我們的國家宣傳,那有人插個日本旗子為何不行?何況我看到的報導說那些旗子主要是高砂義勇隊的隊旗而非日本國旗(就像車輪牌和青天白日滿地紅還是有些差別的)。
我的重點是,台灣社會既然如此多元,何不以台灣的自由民主為榮,保障對他人無傷害性的表達權利,對你不見的贊同但事實上存在的感情與歷史意識多一些同理心和尊重?
漂浪說得好,切出不同的面象,允許不同角度的觀看,才能呈現美與真實。真的不只是藍與綠、正與反、殖民與被殖民等等永恆的二元對立那麼簡單。
啊~原來那是義勇隊隊旗!
回覆刪除如果是隊旗那呈現的意義自是不同……不過可不可以問大家一下:「隊旗」這個說明,一般平面媒體和電視新聞有解釋嗎?
如果媒體含混以日本國旗帶過去,那真是嚴重失職。
兩種不同的紀念碑並存共列,這應該是好選項,不過現實看來是不大可能 >_
2.18自由時報:
回覆刪除高砂義勇隊軍旗,被誤認為日本國旗
〔記者黃立翔/烏來報導〕烏來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總幹事邱克平昨天澄清指出,二月時紀念碑落成典禮當天台日二國國旗並列碑前,另外還有「高砂義勇隊軍旗」,而現場的碑文都源自於當年日本官民紀念;烏來鄉長張金榮則說,烏來鄉原住民重視榮譽,只希望還原歷史,外界不宜用過度意識形態解讀。
部分媒體報導高砂義勇隊慰靈紀念碑所在的北縣烏來瀑布公園遍插日本國旗,石刻紀念碑還以日文撰寫紀念詞,讓人產生「烏來好像在日本統治下」的錯覺。
家族中二位長者都是義勇隊成員,母親周麗梅還是舊紀念碑籌建者的烏來文史工作者、烏來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總幹事邱克平說,部分媒體以「烏來公園被日本佔領」為題,撰寫報導大肆批評,讓義勇隊後代及當地原住民感到尷尬、錯愕。
義勇隊成員後代:褊狹眼光有辱先賢
邱克平澄清,典禮當天二國國旗並列碑前,所謂的「插遍日本國旗」,其實插的只是「高砂義勇隊軍旗」,而現場的碑文都源自於當年日本官民紀念,這樣褊狹的眼光,有辱當年犧牲的先賢,當時就曾預料會有人激起爭端,沒想到真的應驗。
邱克平說,這些生在日治時代的原住民戰士,當年屢屢掀起血戰勇敢抗日,因為尚武精神及日人長久統治下,參加這場不屬於他們的戰爭,純粹是為榮耀族人與祖靈,當時甚至有人送上血書希望參戰,在東南亞戰場上的英勇犧牲,受到當時日軍崇敬,至今仍受日本民間景仰。
邱克平說,當時經過日本產經新聞報導,日本民間募款近七百萬協助遷建,如今不僅要另外籌款再度遷移,對日本民間的熱情,更感到很抱歉。
烏來鄉長張金榮說,烏來鄉公所並非批准紀念碑設置的單位,但烏來鄉原住民重視榮譽,不希望被外界認為烏來鄉民媚日,只希望還原歷史,外界不宜用過度意識形態解讀。
總算找到這座紀念碑碑文的相關訊息:
回覆刪除【獨家】中國時報日文太差導致北縣撤高砂義勇隊紀念碑
明24日台北縣政府要遷移高砂義勇隊紀念碑。縣長周錫瑋今天指出「事件爭議
並不在設立紀念碑,而是在碑文以日文撰寫,並且提及『大和魂』、『效忠天
皇』等不適當文字」。
中文電子報『日本之聲』編輯部發現完全不懂日文的周縣長對碑文的理解來自
這次爭議開端的中國時報的扭曲報導。
中時指出有問題的慰靈碑右側的碑文原文為:
「高砂英靈歸宿wo 全ushite / yori大和魂no復起ari / 日no本no民 此處烏
來no地ni / 謹mite tohani 此rewo 祀ran」(Takasago eirei kishuku o
mattoushite / yori Yamatodamashii no fukki ari / Hinomoto no tami
koko Urai no chi ni tsutsushimite kore o matsuran)
意思是「完成了高砂英靈的招魂, 才更有大和魂的復起, 日本之民謹在烏來此
地永遠奉祀高砂英靈」。也就是「完成英靈的招魂, 日本人才有大和魂的再
起」。這句話表示建立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是日本人的責任。紀念碑建立後, 日
本人已經恢復大和魂了。
並不是中時所翻譯的「期待大和魂能夠再度奮起」。
日本人岡本千晴豎立的石碑上面所寫:
「皇民no赤誠 / 傳heshi / 烏來no里」(Koumin no sekisei / tsutaeshi /
Urai no sato)
意思是「皇民赤誠在烏來流傳下來」。這是岡本看到高砂義勇隊紀念碑, 體會
到烏來人士紀念高砂義勇隊對「天皇」的忠誠。現在日本國憲法規定天皇是日
本的象徵, 麻生外相也說當時帝國軍人是為了天皇戰死的。烏來是流傳的地
方。
並不是中時所翻譯的「人民對天皇陛下的赤誠效忠,已經傳達到烏來這個地
方」。
現在的撤碑爭議竟然來自錯誤的翻譯。這是屬於單純的疏失嗎。『日本之聲』
編輯部嚴重抗議中時不實報導, 並要求縣府再一詞檢討碑文記載是否真的有
「扭曲歷史」。
出自:日本之聲電子報
一個朋友良哲提出引人深思的一點,碑文內容,有流露對於高砂義勇隊的歉意嗎?有對於找人組高砂義勇軍去相殺的悔意嗎?
回覆刪除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件的宣言開宗明義則說:請讓歷史的歸於歷史,尊重當事人之歷史記憶,切勿因個人政治好惡抹煞當事人的歷史情感。
讓我們看看碑文寫了什麼?就目前可知的碑文,有這樣的字句:完成了高砂英靈的招魂, 才更有大和魂的復起, 日本之民謹在烏來此地永遠奉祀高砂英靈。
比對良哲,泰雅爾民族議會,以及碑文內容,我看見的是,碑文的起草者是日本人,書寫對象是日本人,閱讀對象也是日本人(以日本觀光客為主),寫的是日本人對高沙義勇隊的感念與感激,而在文中,也流露大和民族的認同。若起草者,立碑者,訴求閱讀對象,都是日本人,且若設立是烏來鄉公所同意(或是烏來觀光發展
的相關單位),放在這樣的認識脈落下,紀念碑的設立疑問便不大。但這樣的理解脈落,同時也映照出泰雅爾民族議會宣言的缺憾,碑文寫的,並不是高砂義勇隊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碑文內容是日本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這一點差異,民族議會似乎沒有釐清。民族議會的宣言,訴求主軸,是原住民的"主體性",主體性不容任何外來統治者的干預,弔詭的是,在"主體性"的宣示中,卻遺憾地失去了"主體性"。
不是很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不過若就樓上佳儀所說, 這個紀念碑充其量就是當代日本人 (誰?) 對高砂義勇軍的感謝狀, 然後希望這感謝狀可以用實體存在的方式保留在高砂義勇軍的所來之處, 預設的讀者是往後到烏來的日本人.
回覆刪除要不要接受這感謝狀, 我想所有"非被感謝人" 都沒有立場做接不接受的決定, 而我們這些他者也無法左右當代日本人要如何感謝悼念替過去日本軍國時期賣過命的台灣原住民.
接受感謝是否就會失去主體性, 我想這結論下得太快. 漢人與漢化原住民, 其實毫無立場去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
這問題無法非黑即白的選擇立場, 當然, 也不可能透過立碑立感謝狀的手段還原所謂的歷史. 這歷史, 究竟是誰的呀?
補充一下
回覆刪除我說,民族議會的宣言,訴求主軸,是原住民的"主體性",主體性不容任何外來統治者的干預,弔詭的是,在"主體性"的宣示中,卻遺憾地失去了"主體性"。
這句話的思考脈絡是
民族議會一方面強調泰雅族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不容抹煞,但碑文內容紀錄的並不是泰雅族人的歷史情感與歷史記憶。很可惜的是,民族議會的宣言有些失焦,依然太過強調族群"正統"的宣示。如果他們可以提出,另立碑文以書寫族人的歷史情感,並衷心接受日本人的紀念感謝,這樣,或許會好些。
民族議會的宣言,我可以理解。夾在兩個外來統治者之間,會做出這樣的宣言,充分可以理解。只是,這樣的宣言,太過悲壯,悲壯地訴說原住民的主體性。我期待的是,在悲壯之中,能否冒出"高砂魂自己的聲音"。這樣的宣言,我只聽見悲壯的呼喊,長期被外來統治者邊緣對待的情感式呼喊。除了政治性的情感呼喊之外,高沙義勇軍的故事與歷史情感依然被淹沒,淹沒在"主體性宣示"的話語裡。高沙義勇軍的高沙魂,在主體性的宣示中,被淹沒了。
回覆刪除談談民族議會此事事件宣言的格局吧
回覆刪除我不是原住民,而是在四代以前早就漢化的原住民,也許有人會認為持這種"混雜血統"的人,沒有立場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
即使這樣,我還是想談談民族議會此事宣言呈顯出來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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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宣言的對象,似乎鎖定在台北縣政府,而非與這事件相關的台灣島民,也非出資的日本民間團體。針對下令拆除紀念碑的台北縣政府發言,自然容易流露出一種"抗議","抵抗","爭取","對立"的姿態。我想,這樣的姿態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主政者首先以某種粗抱的態度"打壓"其治下的團體與紀念碑,被"打壓"者,第一個反應自然是"反打壓"。
其次,從"反打壓"的位置出發,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容易使島上其他島民,其他政府單位出現"自身事外"的反應。反正,這只是台北縣政府跟泰雅民族議會之間的紛爭罷了,與我無干。
再者,"反打壓"者想要從悲憤的宣言中突顯其自身主體性的重要,卻不小心也落入靠邊站的陷阱裡,在支持拆除與反對拆除紀念碑的兩方擇一靠邊站了。靠邊站與主體性之間的矛盾關係,如何拆解?以"反打壓"的姿態形成的宣言和行動,恐怕無力拆解這個自己都沒看到的內部矛盾。
我說,民族議會宣言主體性的喪失,意義在這兒。
對歷史事實的追溯是有極限的,但這也是歷史多面向的本質。在台灣這些以中國為主體的政客,沒有幾個是認真看待歷史的,他/她們要的是對自己有利的「歷史」,甚至「偽史」。也因為歷史的多面向的本質,造就了多面向的詮釋空間,許多的廝殺就在這模糊的詮釋空間裡面拳腳相向。
回覆刪除統治者對其被統治歷史的「再現」,往往是以一種看似仗義執言的詭弔,暗渡陳倉統治在他者歷史上其詮釋權上的不可侵犯性,而抵抗ˋ對立,這是被統治者對其歷史共同記憶被扭曲之後最直接的反應,拒絕在歷史論述中被支配。
然被論述者,有沒有最後選邊站的權利?就算是站在我們自己覺得是錯誤的一邊?我想,答案是肯定的。這是民主社會最被需要去維護捍衛的權利自由。但每個自由的背後都有需要面對的責任與後果,對我而言,所有自由的背後是上帝。
到底「高沙義勇軍的故事」值得活著的人紀念什麼?大概需要更多的反省與沉澱吧!
就現有對碑文的資訊看,我很認同佳儀所分析的,我也覺得紀念碑當然是沒有嚴重到必須被拆遷的地步,對於台北縣政府藉著政治力惡劣操作也必須批判,不過似乎也不宜太過膨脹這紀念碑對原住民的意義。
回覆刪除佳儀也不用太在意自己有沒有立場決定原住民如何建構的疑慮啦~誠然,如BD說的,決定主體的建構是相關原住民的立場與責任,但並不是說其他人就沒有批判或建議的立場。
佳儀的批判我不太能贊同。宣言本來就是有針對性,不可包山包海的,這篇宣言明明白白寫著是對台北縣政府發言,強調的是這座碑與原住民歷史的關係,以及原住民對此碑拆建的權利。整篇都沒有提到對這座碑(特別是碑文)的態度。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頭一段不是也說了:「日本和中華民國政府都是外來統治者...,無權替原住民族之歷史做任何的解釋及評斷」,立場說得這麼清楚,還要被這些自認政治正確的人士嫌來嫌去,這也太慘了。佳儀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舉一反三了?
回覆刪除說到所謂「這座碑」,好像我們還是都沒弄對。我是沒有看電視新聞,也沒機會到現場,但是據目前看到的資料,被質疑的碑文應該不是主要的紀念碑,而是這次紀念碑重建後、為了出資者所做的一個「紀念紀念碑落成」的紀念碑。真正的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是上面寫著「靈安故鄉」者。這座「高砂義勇隊英魂碑」,存在已有好幾年,近日因為原先安放的私人土地換了主人另有用途,才向台北縣申請一塊公地來放的。因為所需費用多由日本人捐獻,才另又做了一個(還是兩個?)日文碑來說明。
「高砂義勇隊英魂碑──靈安故鄉」原先默默在烏來一角存在久矣,上面有個十字架,和原住民部落常見的素樸墳墓相差不大,意義也在紀念死者而已。現在搞成這樣子,似乎顯示台灣社會的高度緊張對立已到荒謬地步,讓高砂義勇隊連靈安故鄉的基本權利都沒有。
有好長一段時間(大約六年)沒有關注原運的發展了。這次,看到泰雅爾民族議會對此事的宣言,我的第一個感受是,"怎麼還是一樣?"跟六年前的原運路線一樣,一樣的"戰鬥""抗爭""訴諸主體性"的路線一樣。
回覆刪除"怎麼還是一樣?"自心底冒出的第一個聲音,意味著,我以為經過多年,原運會呈現出一番不同的氣象與格局。可是,它卻一樣的戰鬥味濃厚,一樣地用某種飄邈的"主體性"概念為訴求。
如果,戰鬥的位置,"主體宣示性的維護",是目前泰雅爾民族議會現階段採取的立場位置,那麼,這樣的宣言,便也在這樣的脈絡裡顯得合理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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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更清楚一些,戰鬥的立場位置一但確定,不同的事件,都會得到相同的反應,且戰鬥的位置,在某種意義上,可說是一種意識形態,對立於其所要鬥爭的對象的意識形態。很多的實況,會在戰鬥的語言中遭到湮滅。
且若這個被大家討論的碑,指的是為了出資者所做的一個「紀念紀念碑落成」的紀念碑,那麼,民族議會的宣言,好像也跟大家一樣,沒有弄清楚,且,也沒有做到澄清的責任。
我不想為泰雅爾民族議會的立場辯論,但是我覺得這篇宣言的意識形態成分(如果你認為主張原住民主體性、擺出戰鬥姿態就是意識形態),應該遠低於拿反日反殖民大帽子壓人的那群吧。
回覆刪除貼出這篇宣言,只是希望在這事件中,讓大家看到也有原住民的聲音是這樣的。
或許你可指責他們不進步,落入僵化的格局,只在意「戰鬥位置」,沒弄清楚狀況,但是如果連這樣的聲音都沒有時,那些因為碑被迫拆遷而滿心委屈的人,是不是連吭都不能吭一聲?
我不贊成動不動就發宣言,也不認為單單只靠宣言會有什麼用。泰雅爾民族議會應不會只發表宣言而沒有任何行動。先看他們如何做、效果如何,再批不遲。
在前幾篇的討論中,店小二說"然被論述者,有沒有最後選邊站的權利?就算是站在我們自己覺得是錯誤的一邊?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我在想的是,我不會這樣問問題,因為,那不是有沒有權利的問題,而是事情就是會這樣發生。也就是說,不管握有論述權的人認為被論述者有沒有權力選邊站,被論述者自然會採取某種位置,選邊或不選邊。
回覆刪除bd說在前幾篇的討論中也說,"漢人與漢化原住民, 其實毫無立場去決定原住民該如何建構主體性. ",我的想法是,主體性不是單方面將自己孤立起來,就可以建構而成的,主體性是與他者互動出來的,與環境互動出來的。不管持血統純正論的原住民如何呼喊捍衛自己建構自己的主體性,還是有許多非原住民的漢人,在日常生活中,在無形無意之間,共同餐與了原住民主體的建構。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對民族議會的聲明,發出不同的聲音,我知道十分"政治不正確",因為所發出來的聲音,容易被以為我有了特定的拆或不拆的立場,以為我在批評或指摘民族議會的聲明。
我很同意昭文姊說的,"宣言本來就是有針對性,不可包山包海的,這篇宣言明明白白寫著是對台北縣政府發言,強調的是這座碑與原住民歷史的關係,以及原住民對此碑拆建的權利。整篇聲明都沒有提到對這座碑(特別是碑文)的態度。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是啊,不願讓台北縣政府拆它,不見得就是完全贊同它,這是重點(我個人以為這是呈顯主體性的重點),可是,民族議會的聲明卻讓這個重點模糊掉了。模糊掉主體性的重點,而讓自己被整個大環境牽著走,縣政府要拆除,民族議會就抗爭反拆除。
這幾天,偶爾在想,是否需要在這些討論中,把我的情感認同說出來,才能讓討論更順暢。需要說嘛?好吧,就說吧。我不希望紀念碑被拆除,也不想在這個時刻,給民族議會消減士氣。只是,民族議會的聲明,我看了很擔憂,這樣的聲明,這樣的姿態,看來義憤填膺,獵人勇氣十足,實則內耗力氣。因為民族議會的聲明,將自己與他人隔絕,與縣政府對立,與非原住民甚至非泰雅爾族人隔絕(更令人憂心的是,恐怕這樣的聲明,連許多活在部落的泰雅族人也不認同,因為跟族人的現實生活關注差異太大了)。我擔心的是,這不只是一份聲明,而是整個民族議會看事情做事情的眼光態度。孤掌難鳴。
大中國意識猙獰面目 歐蜜.偉浪
回覆刪除從烏來鄉高砂義勇軍紀念碑落成到台北縣周縣長親臨現場後,赫然見到部份碑文以「日文」撰述,內文呈現「大和魂」及「天皇」等字,卻觸動了周大縣長莫明的大中國主義末梢神經。於是,在泰雅族千百年來固有Qyunan「傳統領域」的土地上大聲吆喝,「勒令一個星期之內拆遷」。並且還語帶嘲諷地說「我是來到中華民國還是在日本,我是在中華民國還在日本,這是中華民國的台北縣。」。
為化解周大縣長強制執行拆除的壓力下,協會幾位核心幹部趕在期限最後一天(2月23日)親自到台北縣政府縣長室會見周大縣長,試圖尋求解決之道(筆者也參與那天會談)。
起先,台北縣高砂義勇軍紀念協會簡理事長以高度的善意向周大縣長陳述紀念碑籌設的始末,並且就周大縣長疑慮的碑文部份可以就專家學者及族人代表一起研究討論後再進行修改,經在場原住民國民黨籍孔委員提醒協會代表向周大縣長復頌協會三項聲明(其中第三點為:….建碑引發社會異論,造成上級…不安及困擾,深表歉意。)語後,周大縣長以長者之姿提出幾項回應:歷史要真實記載,勿偏頗、碑文內文難以接受,改善(拆遷)之後,必補助經費,籌建更具規模的記念碑,屆時政府僅只協助立場,所有管理全由在地者負責,政府決不干預云云。
筆者在場,對周大縣長充滿霸權及權力的傲慢己按奈不住,於是主動起身發言,主要內容要縣長務必尊重原住民族過去的「歷史記憶與情感」及在地的主體意願等。周大縣長極不悅地回應:「我尊重你們來自桃園縣復興鄉,但我是台北縣的縣長,只照顧烏來的原住民…而你在桃園復興鄉要怎麼做,我管不著。」
如要以地域來論,周大縣長您先祖在國共之戰中殘敗,逃到台灣來,接續日本的殖民與統治。台灣最早的主人原住民從來不吭聲,反以寬容之心,接納你們這一群養子為我們的兄弟姊妹。
周大縣長,泰雅族對土地、族人、部落及環境的看法與漢人不同,昔日泰雅族對土地利用是以「部落共有制」,對同一祖先、同一語系的部落族人,不分居住的地域,均在Pinhaban「攻守同盟」的精神下,彼此分擔困難,分享榮耀。這可是我泰雅族尊貴Gaga(規範、律法)的精神所在呀!您豈可以現行區域,粗暴地阻隔這份情誼?而高砂義勇紀念碑文用日文撰寫,也是這一群參戰的泰雅耆老們大半生命歲月裡,運用最自然、且熟悉的「日文」來表達他們內心深處的情感世界,這何罪之有?又怎麼會與您周大縣長認為的「媚日」、「日本軍國主義」等等相關呢?
2月24日,陪同協會核心幹部到現場與縣府建設局官員會面,沒想到一到現場,約七、八個立石碑,以黑色垃圾袋緊緊覆蓋住,筆者憤慨的語氣斥罵這些官員為何用垃圾袋覆蓋?難道我們的先祖參戰是件見不得人的事嗎?在場建設局技士回答說:「這是縣長的命令…」又問:「在沒有知會及公文下,豈可胡亂覆蓋…」氣憤下撕開第一個石碑上的黑色垃圾袋,這時媒體記者陸續到來,官員們緊急離開。
約近正午,建設局女姓局長來到,不斷地與協會各幹部折衝,我可以同理協會這一群可敬的泰雅耆老們的努力與這些天來排山倒海的巨大壓力,雖然妥協於周大縣長滛威與脅迫,深信您們的內心深處是極為不願與不悅的。
在場有人問建設局長:「碑文那裡不妥?為何要拆遷?」局長回答說:「程序有問題,就是碑文未經縣府審查通過…..」在混亂中所有協會幹部及長官離開現場。
下午二點,筆者先行離開,下午約四點友人電聯告知,大批警察及中、重吊車及官員到場,將所有覆蓋的石碑硬梆梆地拔出。
周大縣長您的文字箝制如同戒嚴時期的「文字獄」、你的思想操控與醜陋不比昔日的警總。周大縣長可要注意,高砂義勇軍不僅只在烏來鄉內,各縣、各鄉、各族群均有,這個屈辱絕不會止息於烏來這個案上,除非你以謙誠的悔意,尊重認同所有供應您一切的斯土斯民──台灣,方能止息所有在台灣上空盤旋的高砂義勇軍們英靈的追討。
歐蜜‧偉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