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警總再現,拒絕扭曲事實──
烏來高砂義勇隊慰靈紀念碑遭強制拆除事件 公開記者會 聲明文
台北縣烏來鄉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
2006年4月6日
自從2月24日,本協會所擁有之高砂義勇隊慰靈紀念碑,橫遭台北縣政府強制拆除,至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本協會在這段期間裡,承受媒體不實報導,政客污衊,以及公權力粗暴作為,我們一直忍辱負重,尋求解決之道。然而台北縣政府對於我們所提出的改善方案以及協商的誠意,不僅不予理睬,竟然反客為主,意圖「重建」,完全排除本協會的主體性,並且漠視我們原住民族的歷史解釋權。本協會痛心疾首之餘,重新檢視此一事件的發生經過,有著太多不合法與不合理之處,謹在此把我們受到媒體、政客及台北縣政府之迫害經過簡述如下:
一、 中國時報的不實報導
本協會於2月8日舉行慰靈紀念碑的遷移落成典禮,2月9日中國時報C3版曾給予平實肯定語氣之報導。不料2月17日卻以頭條新聞挑起事端,並以大篇幅報導扭曲事實。例如:該報故意隱瞞現場中華民國旗與日本國旗各一面,其餘八面是高砂挺 報團隊的隊旗之事實,說成是「九面日本國旗」,並且誣指我們烏來鄉被日本「佔領」,其餘日文碑文更是意圖性地誤譯,誣指我們的碑文歌頌天皇,還有其他對於歷史人物的捏造不實報導等等,嚴重地扭曲事實。
二、 高金素梅立法委員對祖靈與本會之污蔑
本協會強烈質疑高金素梅委員到底是不是原住民?為何她以中國人民族英雄自居,來迫害我們原住民?如果她是泰雅族人,就應當知道這是我們舉行過儀式召喚祖靈之碑,為何她敢冒犯禁忌,來破壞我們安息在故鄉之祖靈?此外,她對歷史完全無知與外行,為何充當歷史專家,來污指我們的碑文不符史實?
三、 北縣府宛如警總再現,無法無天
而台北縣周錫瑋縣長,則既不察明事件來龍去脈在前,又以完全不附任何法律理由的公文,要求本協會限期拆遷碑文,最後更是以赤裸裸的公權力強制拆除屬於本協會的私有財產的慰靈碑,而且扣留至今仍未歸還。
本協會更無法理解,何以在民主法治國家的台灣,為什麼會發生縣政府能夠違反憲法所保障的人民的表現自由與言論自由,為什麼有權利審查、拆除歷史性碑文,乃至扣留人民私有財產,卻不附上任何理由?
因此,本會鄭重要求:
一、 中國時報公開道歉。
二、 高金素梅委員向烏來鄉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公開道歉。
三、 台北縣政府立即歸還所扣留的碑文,並回復原狀。
本協會因為此事件已經蒙冤多日,自信上述三個要求謙遜而合情合理合法。如中國時報、高金委員以及台北縣政府能立即善意回應我們的要求,則社會幸甚,泰雅爾族幸甚;否則,我們相信台灣社會必有公理,法律及憲法也必將還給我們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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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張茂桂教授的聲援文章,將刊登於蘋果日報,先轉載如下:
看見並擁抱共存的悲情與記憶落差
張茂桂(外省臺灣人協會理事長)
過去六十多年來,因為戰爭殘酷、政治壓制、國族政治扭曲,台灣人民所受的精神與軀體的傷害扭曲,彼彼皆是。「外省榮民老兵」、「台籍日本老兵」、「慰安婦阿媽」、「漢生病友」、「二二八家屬」等,都是這個時代共存的悲情與記憶的群體。而其中「高砂義勇隊」(原住民籍日本兵)的遭遇,同樣讓人難過。他們可說在戰爭中犧牲最大的一群。戰死者埋骨於南洋叢林,莫知所終,而倖存者則回到台灣(極少數藏身於叢林),受到無情壓抑並被其他人所徹底遺忘。他們長期閉鎖在「身心靈受創」,失語、不語如同密封的「時空膠囊」般,但在記憶深處他們沒有辦法強迫自己遺忘。
威權時代國民政府懷疑他們,認為他們是日本帝國同路人,缺乏民族國家意識、忠誠有問題,或者認為他們道德有缺陷,須要被感化;而民主的台灣則疏忽他們,「台灣人悲情」歷史中缺乏關於他們存在的論述。至於歷來的日本政府,則一貫地拒絕承認理會,希望能趕快遺忘,讓自己從殖民的罪惡中得以脫身;而他們自己的親人、族人,則時而以他們為恥,時而害怕擁抱他們受創的身體與心靈,避免拖累到自己。
對於這樣因為戰爭、國族立場與歷史變局中,同一塊土地上,同一時間點,因為立場互異而共存的悲情以及記憶,我們經常缺乏認識,甚至因為自身的經驗落差,政治立場而相互仇視對立。
對於「高砂義勇隊紀念碑」拆碑事件,特別是「中國時報」、台北縣政府等一些相關的新聞報導與發言,我們非常不以為然。這是當代的權勢者,基於自己在此時此地的一些政治文化與立場感知,當面對過去被威權與歧視所禁止的情感與記憶,藉由日本民間同情者的聯繫正「出殼」的時刻,不耐煩的上前打斷,訓斥譴責,甚至予以羞辱,這既是多麼的「政治正確」,但卻又是多麼殘酷的行徑。
歷史不應只是成王敗寇的興衰紀錄,更不應被扭曲為當代政治利益服務。面對島嶼並存的複雜生命歷程與記憶的落差,我們「外省台灣人協會」以促進台灣社會多元文化、和平正義的發展為宗旨,希望不同背景經歷的人,都能跨越記憶的斷層,真正承認並瞭解這個社會存有不同的感情與歷史創傷,也願意付出尊重對方的代價,面對並追求社會的和解與正義。
很贊同張茂桂教授的聲援。也一直很欽佩外省台灣人協會一貫明確的作風。對原住民
回覆刪除歷史記憶的議題﹐福佬人士雖然已經學習到站在本土一體的立場給予原住民支持﹐
但是很少深刻反省到自漢原接觸以來的台灣歷史中﹐對原住民隨便和歧視的態度。
必須個人地面對這個歧視和心理愧疚的問題﹐才能走出觀望﹐進一步付諸跨文化的
行動﹐替原住民﹑外勞﹑以及不同族群的人尋求社會正義﹐尊重別人的認同和歷史
觀點。
中國民族主義者抵抗日本軍國帝國主義的擴張﹐懷帶慘烈戰爭和流離失所的歷史悲
痛。這方面我們不能避開不談﹐因為這也是生活在台灣裡一個族群的歷史記憶。今
天紀念高砂義勇隊的歷史﹐必須還其原貌﹐但也應該勇敢地把紀念族人亡魂和生者
的心意﹐跟贊成日本軍國主義對中國人的傷害清楚分開。這是當代泰雅族人和其他
在台灣的族群要講明的事。
另一方面﹐對於中國歷史的認同和在中國生長的感情﹐則必須要跳脫出漢族中心主
義的歧視態度。簡單的講﹐中國認同不是漢族中心﹐認同台灣卻絕對尊重原住民的
自主決定﹐而紀念高砂義勇隊不等於贊成日本軍國主義。只有這三個心理相度都理
清了﹐目前參與在這事件的人才可能和解﹐得到平安。
外省台灣人協會能夠從自己成長的背景﹐本來是中國歷史觀點的影響下跳脫出來﹐
自然是有很大的勇氣和清楚的思考。所以可以在這多元文化的衝突裡發聲﹐呼籲解
決的途徑。我們關心的人﹐也應該要從自己生長背景的歷史觀點裡跳脫出來到台灣
多元的格局﹐公平看待這個事件﹐才能替弱勢講話。
今天翻了三份報紙,中時和聯合對這則新聞隻字未提,自由時報刊了但不詳盡。
回覆刪除沒有查電視媒體,想必更是沒有人提吧。
感到相當失望難過。
原住民出來為自己說話,就是這麼難引起注意。
因為所有的版面都被城仲模的事情佔去了。
回覆刪除說來諷刺,今年大專運動會在我們這ㄦ舉行,SNG轉播TVBS要價百萬元。不過清明節放假回來,一堆免錢的SNG車佔滿校園。哈哈,我們校長真是始料未及,用這種方式幫學校打知名度。
今天晚間的電視新聞,我也沒注意到轉播大專運動會的消息。早上呂秀蓮副總統來舉行「數位台灣,榮邦科技」研討會,並發表演講;晚上阿扁總統來蒞臨開幕,還有國外貴賓世大運的理事來考察是不是要給台灣舉辦世大運〈在高雄吧?〉。這些都很少報導,對於電視新聞,真不知道除了唱衰台灣、誹聞與ㄧ些奢華的置入性行銷手法的新聞之外,其他的是不是都沒有新聞報導的價值了。
台灣人權協會在4月6日記者會後發的新聞稿
回覆刪除尊重「記憶的自由」by 吳叡人
回覆刪除謝謝bodu提供吳叡人文章。我有向他要發言稿原文,等一下會以另一則日誌轉載。
回覆刪除智商不够,还没进化,你们活在当下吗?
回覆刪除樓上的謾罵留言,茱蒂姐要不要刪了省事?
回覆刪除倒是poiesis:當記憶的自由被遺棄於塵土底下火花激烈……
(拆紀念碑跟拆老蔣銅像可類比嗎?這個問題有點好玩)
除了譴責台北縣政府的粗暴,苦勞倒是好幾篇文章提到高砂義勇軍在整個南洋戰爭中的角色,換句話說義勇軍的記憶是不是包括南洋戰爭共犯者的記憶?紀念碑的意義在這個「共犯」脈絡裡如何評價?
(也就是昭文姐之前提過「增加對戰爭、殖民等的反省」與「紀念碑的存在」在面對南洋戰爭受難者時,能夠並存嗎?)
底下是苦勞三篇相關評論,立場當然跟我們很不一樣,不過還是應該好好想想他們所批判的問題,我想得有點頭痛,大家可以討論看看。
志願,才是大問題
悼念高砂義勇隊 勿忘南洋受害者
受害者與加害者的歷史記憶
謝謝anarch提供的資料,我昨晚也看到poiesis那邊的討論和苦勞網的東西。
回覆刪除上面那則留言留著,是為了讓大家見識某些中國網民的水準。
異鄉人這篇也可以看看。對了,這個碑到底是立在私人土地上,還是公園裡阿?
回覆刪除謝謝豬小草提供消息。
回覆刪除高砂義勇隊紀念碑原先設於私人土地上,後來業主換人,不得不搬遷,當時縣府批准在烏來風管處所管理的瀑布公園內重建,因為北縣變天才惹起這些問題。
泰雅爾民族議會一開始就主打管轄權問題,他們認為烏來是泰雅族傳統領域,若是實現政府與原住民的夥伴關係,縣府應尊重原住民的主權。
anarch,
回覆刪除蠻期待你的看法的。雖然寫「受害者與加害者的歷史記憶」時有不吐不快的成分,但一直擔心一下子上綱成共犯跳得太快,其實對於原住民族不太公平。
不過說真的,我還是期待「記憶」得往前走,記憶從來就不只有記憶,還包括選擇性記憶、如何詮釋記憶……,既然有一群社運團體及學者跳出來聲援,能慢慢和他們建立起信任,其實就應該想一種方式,一起審視他們的記憶、回顧他們的記憶,甚至可以被檢驗的。只強調「自由」、停留在「自由」,其實是蠻不負責任的說法,是在某種政治意圖下,進行利用性的歷史詮釋。
Torrent:
回覆刪除目前我能想的是
1.面對台北縣國家機器的粗暴干預,高砂義勇隊紀念協會訴求集體記憶的自由,確實可以理解。我並非認為政治人物和地方政府不能有意見,但在面對類似事件時還是應該先考慮到爭議性,起碼要有協商甚至公聽會。
即使碑石代表的記憶有不堪處,它也不一定沒有保留讓後人記取教訓的價值,同是原住民的高金素梅若真的覺得紀念碑意義不堪,急著把它拆除也很奇怪,感覺好像不願正視自身族群記憶中的污點,急著湮滅。
2.當年高砂義勇軍到底是自願還是被迫?他們在戰爭中扮演怎樣的角色?有些什麼戰爭記憶?這些應該要有更嚴謹且沒有預設立場的史料和文獻研究。
「高砂義勇軍當年參戰是自願或被迫」應該是個重要問題,我不大同意〈悼念高砂義勇隊 勿忘南洋受害者 〉中把自願、半自願和被迫一律打成「侵略者」的說法,偏偏右翼媚日獨派已經忙著告訴大家義勇軍的原住民是「自願」的,還特別強調他們驍勇善戰……
3.我想評量整個事件,絕對要跳開統獨兩邊右翼的互相叫陣,因為這只會讓類似事件更模糊焦點。
我們是不是可以在「尊重多元記憶」的名義下,先保留紀念碑,再來做史實上的探究與責任的追問,盡可能還原真相?
如果當年高砂義勇軍確實有道德上的爭議,那紀念碑可以在協商後轉換成另一種謙卑面對自身責任的記憶形式(例如附加調查報告或說明碑文),只是到時可能會有新的對立吧?
另外樹窠的朋友Tony在另一篇文章的回應提到匈牙利處理類似殖民遺跡的經驗,很有參考價值。
雖然Torrent只希望知道anarch的意見,並不在乎版主的看法,但我還是在這裡說一點目前想到的東西。
回覆刪除苦勞網上幾篇文章的思考方向是值得肯定的。日本時代被愛國動員的台灣志願兵、高砂義勇隊,和至今仍把老蔣當神的中華民國老兵,其受法西斯主義毒害之情況是類似的,在強灌的國家意識形態中形成信仰,把統治者的價值內化為自己的一部分。
這些老兵是時代的犧牲者,在時代往前進的時候,他們感到自己被棄、失去自我價值感,這難道不值得同情嗎?清算殖民統治之惡是一回事,鬥爭懷抱舊時代信仰的老兵又是另一回事。防止法西斯再起,該對付的是掌權者的法西斯心態,是某些人挾著地位權勢逼迫人的行為,而不是把目標對準無力為自己發聲、長期被邊緣化老兵。
戰爭行為與戰爭罪責問題,是複雜的倫理問題,不該以幾個個案來簡化看待。拿南洋戰爭中的某些事件來追究高砂義勇隊的責任,甚至拿納粹黨屠殺猶太人來做比方,根本是抽離時空處境,無視於戰爭這一非常狀態的特殊性。二次大戰後的戰犯審判,讓我們看到一個奇觀,彷彿只有戰敗國才在戰場上有殘酷行為,戰勝國都是仁師義軍,未造成任何平民百姓傷亡。果真如此嗎?南洋戰場上,死亡的平民都是被日軍所殺、美軍一點都沒有動平民嗎?戰後六十年,這種迷思應該修正了吧?
在戰場上,一個連正規武器都無法佩帶的高砂義勇軍或軍伕,能有什麼做惡能力?又如何可能改變其他人的行為?這種鬥爭老兵的手法,真是令人無言。要談共業、共同罪行,交戰雙方誰能洗手說自己無辜?身為殖民地人民已經夠慘的了,直到現在還被看待為戰爭共犯,這才真如納粹對猶太人的態度──反正你們台灣人被日本人統治後就是有洗不清的原罪。
把原住民當成侵略戰爭共犯,真的是很不公平,很不公平!
期待在這樣的爭議中,有人能去好好整理高砂義勇隊的歷史,特別是在原住民的文化脈絡中到底如何理解這段經歷的意義。這次爭議值得關心的一點是會有新的原住民意識產生嗎?原住民運動會有什麼樣的新發展?正如Torrent所說,期待記憶往前走,相信透過重新理解這段歷史的過程,會有新的反省,產生新的自信。
至於其他人,最起碼要尊重別人詮釋記憶和紀念先人的自由吧。
anarch、judie,
回覆刪除萬分抱歉,之前一忙,沒時間回應,這兩天有時間,卻因為一時找不到文章在哪裡,所以拖到現在。
從台權會開記者會幫助烏來高砂紀念協會以來,不知道是該可惜還是幸運,這件事情沒有受到主流媒體的青睞而大肆報導,可惜,是因為這件事情真應該好好討論、刨深。幸運,一旦主流媒體介入,那種膚淺地抓一兩句話彼此扣帽子叫囂,恐怕也無助於什麼良性的討論。
我對於「記憶自由」有點小感冒,只有在某些層次而已。比如說,吳睿人提到了「讓他們經由內部的相互溝通和共同反省以形成共識,決定自己想要如何記憶,進而重建自己的共同記憶。」這就相當重要,也像我之前提到的,「其實就應該想一種方式,一起審視他們的記憶、回顧他們的記憶,甚至可以被檢驗的。」這一點也是anarch提到的,再來做史實上的探究與責任的追問。這是我認為最值得看到的積極意義、也最該去做的東西。
也認為不該壓抑任何一方對自身歷史的記憶,至於這個「不該」,能不能用記憶自由這個概念進行操作,我認為還值得討論。
對於記憶自由的部分看法,我是覺得應該要好好商榷的。比如說,這個論述,我看到的是,對於記憶這個東西,預設為沒有甚至不會有任何價值判斷與好惡,就算有,也可以存而不論。讓記憶的主體,成為得以純淨的述說載體,而也讓我們看待他的記憶時,指責它人進行任何的價值判斷,甚至自己不需要提出任何的判斷,因為要先瞭解、尊重他的記憶嘛。
我是覺得這種論述有本身的矛盾與不太負責任之處,比如說,台籍自願日本兵的自願,難道背後沒有任何的價值存在?此外,口述歷史是永遠都在也永遠不夠的,從現有的資料,不論自己或者它人要予以重新描述,怎麼會沒有任何價值判斷,而且這個判斷,也該接受眾人的檢驗與質疑,我不認為要等一個完全完整的口述歷史出爐才能進行。還有既然應該先傾聽、尊重多元歷史記憶,那為什麼能先說他們值得「同情」?
我相當同意judie所說的戰爭行為及罪責的複雜問題,對於二次大戰時,兩軍對壘造成的扭曲,也寫過類似的東西:〈以文明之名向野蠻宣戰=野蠻〉。
但在這些文章談「共犯」問題,並不是打算進行「譴責」,文末的「鞭屍」及「不過是大時代下人格扭曲的可憐人」,是在論述叫陣雙方看不到自己曾經處的位置下,彼此被粗暴的語言及歷史論述對待,都只能相對的尊重對方「自吹自擂、自怨自哀、生時唾惡、死後鞭屍。」讓各位只看到粗暴的部分,我想是我寫作的問題。
我想對於理解戰爭時的自身位置,是我想要談的部分,我對於高砂義勇隊的那些「指控」,在〈志願,才是大問題〉就提出來了,如果大家仔細看可以注意到,我不僅僅批判的是「台灣少飛會」而已,其實對於高金那種建構某種原住民純粹是個被迫害、強迫的受害者,進行仇日的論述,也是有點感冒的。我想,這兩方的記憶就算再自由下去,也無助彼此的相互溝通和共同反省,因為兩方本來就內含著原則性的政治正確在裡面,至少我也沒看到右翼獨派對於至靖國神社抗議的高砂義勇隊,有任何尊重其「記憶自由」。
這種自由,不論任何一方,一旦是用自己片面的論述進行口述歷史也好、紀錄片拍攝也罷,都會有其侷限的。比如說,海峽兩岸的抗日紀錄片和口述歷史,就從沒出現過BBC The World War II Collection這樣有反省力道的片子,原因無它,就是沒有人從不同的問題意識,對每個當事人懷有「疑問」,當著當事人反覆詢問、質疑。「記憶自由」這種隱含著對當事人的記憶,任其述說,不過是一種不敢與之對話的鄉愿而已,而且事實上,這種處理歷史及記憶的態度,也隱含著某種政治意識型態,不應該用「自由」之名裝中立,然後一掛上「自由」之名,就自然變得非常尊重原住民主體性。
對了,明天台權會和高砂紀念協會要到內政部召開記者會:蠻橫北縣府,高砂紀念協會提告!,這件事情仍然值得關注與持續關心。
早上起來看報紙,搜尋不到有人報導高砂紀念協會提告的消息。唉!
回覆刪除Torrent的討論是值得欽佩的,把這個議題從政治宣示推到真正的歷史反省。大部分的說法我都很能認同。
我同意「記憶的自由」的提法有侷限性,不過在缺乏對話環境與論述能力不均等的情況下,尊重不同主張、不同記憶,我想應該是最最基本的訴求。我不大明白Torrent一再點出的:「這種處理歷史及記憶的態度,也隱含著某種政治意識型態」到底是指什麼?
我想要先有表達自身記憶的自由、論說的自由,才有對話的可能,才能有進一步互相說服的行動。
不過,台灣現在是否真的缺乏表達記憶的自由環境?讓人感到不自由的是什麼?似乎並非政治力的直接壓迫,而是無所不在的心中小警總,是某些意識形態的繼續箝制。向不同意識形態靠攏,其實就是放棄自由。
提倡記憶的自由,是期望聽到多元的聲音。反日與親日之外的原住民聲音、台灣人戰爭經驗的聲音。先誠實面對自身的經驗與感受,勇敢說出來,也願意接受挑戰。我覺得只有這樣面對歷史、面對自我,才有可能翻轉僵化對立的史觀。
Torrent有去採訪高砂紀念協會提告,並寫了一篇我覺得蠻中肯的文字。
回覆刪除我們離真實,似乎還太遠了 ─ 再看高砂義勇軍紀念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