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15日 星期四

南和村印象

 南和是來義鄉最南的村,人口最多。由來自望嘉的白鷺部落(Pailjus,意思是炭火)和古樓遷出的高見部落(Takamimura)聯合,1960年在名為tjuru'aladju(久拉阿拉久,意思是雞母珠)建村。

現任村長詮釋南和的村名,是由於兩個部落難得合在一起,所以他以「南得和在一起」為口號,建構村落和睦團結的精神。

走進這村子,第一印象是很整潔。很多房子都盡力表現出排灣特色,處處都有彩繪、浮雕。連已成廢墟的房屋,也被整理得很好,在空地種花種樹。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種花草,空隙地被開墾為菜園。沒有亂丟的瓶罐等垃圾,很多家在門外掛著網袋,收集飲料罐等回收品。

這是來義最大的村子,有許多間教會。規模最大的是拿撒勒人會,最古老的是天主堂,長老教會很小間,其他聽說還有浸信會,但我沒有看到教堂。

村中聽說有十家雜貨店。村長家就是其中一家。陳文山村長四十多歲,曾經在文物館工作,和耆老林時吉合作,完成了《炭火相傳:白鷺部落文史紀錄》,熱心文史工作。他的家掛著水鹿、山羌等動物頭標本,下面有獵槍、山刀。門口還有:「請說族語」的雙語標語。

還有很令人矚目的是,很多家在門口貼出紅榜,各種祝賀,例如芒果得獎、考上學校、傳承典範等等。都是紅底,漂亮的書法字。考上學校的賀詞是:拿麼厲害。很趣味。問了一下,這些紅榜都是去潮州訂做的。原本以為村中有書法達人。



2020年10月14日 星期三

聖誕鴿解說


多謝《信徒之友》選了《聖誕鴿》。貞文在《當第一道光突破暗夜》收錄的三個故事:聖誕鴿、地上平安、當第一道光突破暗夜,背景都是濱海原住民社區,以男孩力松為主角,有兩篇故事還有力松的姊姊美菊。這三篇,可稱之為「香山三部曲」,創作靈感來自於貞文在新竹市的香山教會牧會時,那些來自台東成功的阿美族基督徒。 正如小說中描寫的,幾戶來自台東的阿美族人,在新竹香山漁港找到定置網的工作,就在海邊自己蓋房子住。 「聖誕鴿」的人物是杜撰的,綜合了當時認識的幾個人而成。 但是他們建立的家面臨拆遷,是真正發生了的事情。西濱快速道路就要建立,那塊土地面臨徵收。 感謝主,後來這件事有好的發展。小說中的彭律師,也不是真的有這人,但確實當時有一些關心原住民的團體介入,後來定置網的老闆,也就是這個社區大部分人的雇主,出面和政府協商,讓他們得以住下去。


所以這故事是取材自貞文真實的經驗,她陪這群阿美族人一小段時間,與她們一起面對可能沒地方可住的焦慮。時間是 1990-1992年。 貞文台南神學院畢業後,派到新竹中會大專中心,還兼香山教會的傳道師。香山教會位於海邊,只有幾戶信徒,這些來自台東成功的阿美族人,都是基督徒,就到香山教會聚會,讓教會的人數從不到10人增加到40人左右。 貞文在中學時代就很關心原住民。台灣基督長老教會有三分之一強的教會是原住民教會,我們中學時代有機會去拜訪原住民教會、了解原住民處境,就很期待自己能幫助他們。 在香山牧會竟然有原住民會友,是特別的經驗。因為大部分長老教會的原住民移民到都市,都會自己建立教會。 貞文特別疼愛那些阿美族的孩子,花很多心思教導他們。這些主日學學生,就成為力松和美菊的原形。而阿美族是母系社會,家庭中的祖母(阿嬤)是一家之主,所以故事中一直提到阿嬤。

2020年10月13日 星期二

失去家園之痛

 陳致曉召開記者會,原本是要提出一個和解方案,他要把他家的房子捐給政府,以公共藝術的項目保留下來。我覺得是承認敗戰,但期待一個光榮離場的方式。但是鐵路局卻在他們記者會前一天突襲拆屋,而且把人都架離、請出後,先允諾只拆圍牆,然後封存房屋,他們還可以回來拿東西。沒想到大家離開後,怪手進場,把屋子全拆了。

很多影像流傳。陳媽媽離開前向房子鞠躬道別,眼淚直下。

陳家戰鬥到最後,即使戰敗,仍沒能得到一個漂亮的和解儀式。

民進黨政府雖然處在民意支持很高點,但這件事的負面觀感可能影響將來的投票。

南鐵抗爭又一階段結束

 台南鐵路地下化,不願意被徵收的最後兩戶:陳致曉家和黃春香家,今天清晨被突襲開拆。南鐵的物質性阻礙應該已經排除完畢。抗爭長達八年,雖有學者和訴求土地正義的熱心人士相挺,但政府仍掌握了主導權,而且在輿論戰上也算成功。台南市民大多樂見鐵路地下化盡快進行,解決平交道的危險、擁擠問題。抗爭者的訴求是家園不能被強行奪去,記憶和美感無價。私人情感和公共利益,上了天秤很難不傾斜。我雖同情並敬佩陳家的抗爭,但想不出可以兩全其美的方式。沒想到陳教授又出招,訴求把家捐出,以公共藝術的方式保留。這的確是很好的點子,但是這麼多年來的抗爭,他不信任政府,主政者也很難不視他為敵。如果這個建物作為公共藝術保留的方案在更早之前提出,是否比較有可能實現?但也難講。

2012年南鐵抗爭開始之初,台南神學院的老師和學生熱心去關心,後來以學生為主體,走訪受影響戶,以陪伴、傾聽為主,做一些紀錄,但並沒有很介入抗爭。不過我記得賴清德市長有次為一個活動到神學院,學生們就在他面前舉牌,要求停止鐵路地下化東移,恢復原來設計。

台南市府的手段頗厲害。強調會做好安置,而且立刻推出所謂的照顧宅。不管照顧宅的實質是否真的有照顧到被迫拆屋者,在輿論上是大贏的。印象中市府後來有一戶一戶去說服簽字同意,區段徵收補償也盡可能給。總之,在程序正義上不能說完全沒有。要說政府惡霸、迫拆,是有點勉強。

為了公共建設而失去自己的家園,從日本時代就這樣。民主時代,政府要一意孤行比較難,但做釘子戶,以絕強的意志抵抗,也很困難。網路酸民惡意抹黑,精神日日受凌遲,相當可怕。

民進黨挾著目前有頗高的支持率,一舉清除鐵路地下化障礙,比起苗栗的劉政鴻對付大埔張藥房,時機把握得不錯。但是徵收制度的不合理不公義,透過此事件被再度凸顯。再來還有更大規模的桃園航空城,以及各種公共工程牽涉到的土地問題。進步知識分子和民進黨的距離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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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另一個驚嚇的新聞,是禮納里的魯凱好茶部落藝術家盧啟村,和居民一起到屏東縣政府前抗議時,引火自焚,重傷。
禮納里是八八風災後建立的永久屋,設計得很漂亮,吸引觀光客,但是遷到這裡的人們,失去原來的生計。還能夠回老家的耕種的人,就兩邊跑。但是好茶是路斷後沒有重建,在這裡的魯凱人生活非常困難。
這次的抗議是針對縣政府拆除違建。
八八風災重建的問題,早已都討論過,但是執行單位都聽不進去。記得伊誕有做過紀錄片,探討被迫遷村的影響,達瓦蘭至少後來大家都設法回老家種田,但老人家在這陌生的居住環境變得憂鬱,年輕人也生活困難。本來的部落群體生活瓦解了,這對脆弱的原住民社群是很大的傷害,文化也跟著流失。

這樣的新聞,真的很令人傷痛。

XXX

10.15

還是寫了臉書文

台南鐵路地下化終於所有的抗拆戶都被拆了。
幾年來看著自救會提出各種可能性替代方案、希望與政府真誠對話,但台南市政府和鐵路局始終堅持不變。眼看著抗議者在台南市政府高明的公關作為下,一路敗退,人數一直減少。就在最堅持的陳致曉提出「捐出房子作為公共藝術的和解方案」之時,卻被突襲強拆。
政府為何需要用這種惡意滿滿的方式來達成拆除目標?
從士林王家、大埔張家到南鐵陳家,不管執政的是什麼黨,手路都很近似。
本來這次有可能不一樣。堅持抗爭的人已經承認失敗,只想以有尊嚴的方式離去,把所愛的家園捐出,以另一種方式留存美好記憶和時代之美。陳致曉教授說這個方案已經送到各相關者那裡,連總統府都送了,並不是突然提出的。但就像之前受影響戶提出的各種方案,直接被無視,沒有機會討論。
握有權力的人在怕什麼?一定要讓那些參與關心的年輕人見識到國家暴力才算成功嗎?公權力就是要讓人民畏懼?
突襲拆除的暴力之外,還有各種形式的霸凌,如網路輿論的抹黑、人身攻擊,不勝枚舉。民主時代的抗議者,和威權時代相比壓力沒有比較小。
鐵路地下化的代價是340戶失去原有的家園,政府應該帶著歉意感謝他們,而不是將之抹黑成阻擋進步者。
這最後的時刻,政府原本可以有比較漂亮的展演,好好尊敬對手,接下和解的方案,以哀矜勿喜的心態,讓抗爭落幕。如果真能這樣做,會令人耳目一新,得到好評,得到認同。
民進黨挾著目前有頗高的支持率,一舉清除鐵路地下化障礙,比起苗栗的劉政鴻對付大埔張藥房,可能更覺得是把握「天賜良機」。但是徵收制度的不合理不公義,透過此事件被再度凸顯。再來還有更大規模的徵收,還會繼續不斷上演這類場景。
處理手法不能稍作改變嗎?


2020年10月12日 星期一

審視自己的情況

 工作積壓非常嚴重,但我還是一直摸魚。要進入工作,就開始覺得呼吸困難。

對自己的不滿又開始嚴重化。需要重整生活狀態。

在小團體中抱怨一下工作堆積現象,小喬說面對工作可以激發潛能。如果是就好了。

我整個人就是很廢。死線壓到還是無法進入工作狀態。

Schumann - Requiem Op.148, Requiem Für Mignon Op.98b + P° (reference rec...



我不知道舒曼也有寫安魂曲。 初次聽,很感動。布拉姆斯的德意志安魂曲,原來有所本,是向舒曼致敬。

來義南和村

 林頌恩在史前館,每年舉辦原住民文史工作坊,前年起邀我加入成為基本班底,教導口述歷史的做法。今年安排在國慶連假,地點在來義鄉的南和村。

動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