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聖誕夜並不平安

 臉書回顧，2015年起每年都轉貼喬瑟芬寫的聖誕文告。

今年我請她務必還是要貼一篇出來。
她原本說搬家太累，沒有力氣寫，後來還是很快整理歷年所寫的，再度產製一篇非常好的聖誕文。
玉君看了說她要儲存起來，每年再貼一次。
喬瑟芬貼出來不到一天，已經有220個轉貼，應該還會繼續向上攀升。
催生者的我感到頗驕傲。

她這篇的內容，大部分符合我的信仰告白。

紀念林信堅牧師（王貞文）

 

今天是林信堅牧師的紀念日，他於2006年12月14日去世。同樣是台南神學院的老師，走過美麗島前後驚濤駭浪時代的。

他是教會史的老師，白話字也是由他教導。因為是成大外文系畢業的，所以也被要求要教英文課，雖然他覺得英文老師其實比較好找，應該讓他全心研究歷史，但是神學院在使用人力上，總是習慣一個人當很多人用。

我在1987年進入神學院，他教我們教會歷史，也擔任導師。

那時，他剛把楊士養牧師所寫的《信仰偉人傳》做了增補與修訂，又熱切地研究著巴克禮牧師，對於台灣的信仰前輩，有很大的熱忱，也把這樣的熱忱努力在課堂上傳達出來。

同光教會做禮拜

 今天決定到同光禮拜，因為聖誕晚會那天我無法到，也因為前兩天在臉書上看到教堂新舊十字架的爭議，會友間吵架了，想說去了解情況。

去了才發現是衛牧講道，很高興。Jasper和Tempo帶領詩歌敬拜，Patro 和他的伴侶彈琴和彈吉他。先是衛牧說要合影，之後他們幾位也都跑來合影，很高興。禮拜完和綜合小組去吃餃子，坐在活潑又善於招呼人的舞葉身邊，挺好玩的。

Jasper在帶敬拜時，利用時間說了一頓，沒明講十字架爭議，但語重心長要大家尊重不同的意見，講話的方式也要互相體貼。我想他們處理的還不錯。當事人之一則約了衛牧吃飯，大概要吐苦水吧。我是聽另一邊的人氣呼呼，又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

王小明邀我明年為他們上「如何編寫教會歷史」課。但是怎樣設計課程她沒甚麼概念。我也還要想。

今天同光有擺出漂亮的待降期蠟燭，也有點燭的儀式，但沒有安排特定的人點，而是由司會直接去點。

衛牧的講道題目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看見大光」，非常典型的待降期信息。

匆匆淡水

 小舟的房子賣掉了。很幸運。託給仲介不到兩個禮拜，就出現合適的買家，賣到比預期還高的價錢。

我禮拜六跑了一趟淡水，去見她委託處理房子的張譯文，看看目前處理的狀況，並把鑰匙交給她。

她騎著摩托車，胸前掛著一個兩歲的孫女，還載我。她已經把大部分要丟的東西都處理了，主要剩下書櫃、畫布和書，及一些竹君比較重要的紀念物。小舟只告訴她英文的書不留，我看到竹君的英文日記，趕緊拿過來要留的這邊。畫的部分，芳舟只揀了三張油畫，但我看到那張未完成的玫瑰花，也揀出來，還有一張人像素描。其他的畫布打算給宗盛。

看著竹君生活過的痕跡逐漸消失，是有點心痛，但人生就是這麼無奈。

在那裏感覺很匆忙，所以我連拍照也沒拍。大概一小時就離開了。請張譯文載我去老街，想買許義魚酥和魚丸，她竟然穿過繁雜的市場！小孫女一路哭鬧，但到市場她就很開心，不哭了。

途中和淑文約，拿她代購的老母雞、高山高麗菜，還有一盒大蝦。她正好有時間，所以我們就在她家捷運站附近找了家便當店，坐下來吃午餐，聊天。東聊西扯，談到以房養老的方案，她說有認識的人就以此退休，把房子抵押給銀行，換三十年的生活費。台北高價的房子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我們嘉義的房子不值錢，恐怕很難。

晚上回來，和室友一起煮火鍋吃，玩貓。一努吃到蝦，興奮得很，一直要。

王貞文：踏繪的考驗

2012年12月12日，貞文寫了以下的這篇短文。背景是前幾日台灣神學院舉辦了一場有關牧養同性戀者的研討會。這場研討會用意很好，但是受邀到場分享生命及信仰經驗的同志基督徒，遭到充滿偏見的與會者言語霸凌，對同志友善的學者和牧師等也遭到侮辱恐嚇。

一場原本應該以基督的心為心、用心反省、努力消除歧見的研討會，卻連保障受邀來賓的發言權、尊重不同意見者，都很困難。在反同聲浪高漲的基督教界，讓同志基督徒和支持同志的基督徒面臨「踏繪」般的考驗，如受公審。而要求進行「踏繪」的，是堅持要給同性戀者定罪的『基督徒』。

媽咪小手術

 昨天爹爹在群組說，媽咪便血嚴重，去聖馬爾定醫院動手術割痔瘡，住院一天，已回到家中。他說他們可以照顧自己，但我聞訊還是有點緊張。小舟才剛去新的工作地點報到，我這禮拜也沒有計畫要回家，陷入猶豫不安。

晚上打電話回家，是媽咪接的，問了一下就醫的情況，姑且相信這是小手術，他們真的可以照顧自己。媽咪說住院並不舒服，聖馬那裏甚麼都沒有，連想買個臉盆浸藥都辦不到，陪病的床是很窄的木條長椅，爹爹根本無法睡，所以她就要爹爹回家去。

下禮拜一回診。希望順利痊癒。也希望割掉痔瘡後媽咪大便的情況會改善，會舒服一點。

婦女歷史工作坊

 嫦美召集的女宣百年史計畫，今天第二次開會。

我提出可以做口述歷史，但沒有詳細做工作計畫。討論之後，確定要在婦女事工中放入口述歷史訓練會是不可能的。我想可能還是得自己號召一批人來做。或是和公報社合作。

嫦美堅持要訪談的對象，必須是對婦女事工有高度參與和有貢獻者。

陳美玲正好要去訪問屏東中會曾任婦女主委的林貴香，可算第一篇。

Carys要退休了，她是非訪不可的。

曠野雜誌

 昨天彭姊問我是否收到曠野電子報，我才告訴她我從來沒收到過曠野電子報，可能一開始就沒有訂。她寄來這一年的幾期，從蘇哥去世後的那期開始。每期都有不少懷念蘇哥的文章。

彭姊和女兒繼續撐著這個雜誌和出版社，可以感受到彭姊深刻的愛與不捨。曠野仍維持一個月一期，實在頗不容易。

約今天傍晚一起吃飯。

在希臘左巴。彭姊看起來憔悴，談話間常忍不住掉淚。她正在編書，把蘇哥近年寫的文章，特別是有關二二八平安運動的，集結起來。她也談到自己在當中的參與。她說周聯華會願意出面，是因為她在校園當編輯時訪問過他，周牧師很肯定很欣賞她，在她邀約下他才參加曠野的讀書會，觀察一陣子後，才答應在二二八平安禮拜上講道。她全力支持蘇哥關懷二二八，卻聽聞長老教會這邊因為她是外省人而不信任蘇哥。

彭姊說，她因為蘇哥的緣故，被國語教會拒絕往來，很多以前的朋友都斷了。她對國語教會絕望。但她很希望蘇哥在長老教會這邊得到肯定。她無法理解為何蘇哥做這麼多，都是出於信仰的單純付出，卻一直被懷疑、誤解。

我啞然不知如何應對。只能說當時資訊不足，對蘇哥的了解不多，所以不信任。彭姊說，這麼多年過去，蘇哥所作所為大家應該了解了，也該改變想法了。我只能說，長老教會不少人偏見很深，很難改變想法。

意識到過去我們的立場和意識形態如何傷人。有意無意，排擠外省人，把講純正國語的人視為隱性敵人，偏見直接流露，還大言不慚。實在是很悲哀。

愛台灣如此艱難！

指責異己很容易，反省自己的偏見太難了。

我跟彭姊說，認識蘇哥和她，使我們可以走出長老教會井底之蛙的眼界，是上帝美好的帶領。

真希望我能做更多！但依照我的資源，好像能做的很有限。

彭姊請我吃飯，還拿了一千元給我，說要我買花給貞文。我也想哭了。

彭姊說她想去看貞文，但又不敢，怕哭得太厲害，她眼睛不好，不能一直哭。但她還是會找一天去看貞文。

台灣文學館的常設展

 周末衝台南，除了去聽Onini竹音樂團的演出之外，還去國家台灣文學館看了剛更新的常設展。

這個展現「什麼是台灣文學」的重要展覽，以新穎的眼光、活潑的方式、帶領參觀者進入台灣文學的世界。從日常生活每天所遇見的文字開始，接著帶入歷史上的各種文學形式，從原住民的口傳文學開始，也給母語書寫頗大篇幅。作家以群星的方式出現，一群群互相關聯，很厲害的展現方式。武俠小說、言情小說，都進入展示主題，平易近人的文學觀，很有意思，最後還可以玩遊戲，練習不同風格的創作。

還有一台「文學籤詩」，按鈕就可以抽籤。我竟然抽中大吉！聽說只有兩張大吉籤，我那張是第二籤，籤詩出自我所喜愛的作家翁鬧！內容讓我笑到不行：我只想談戀愛，一心一意只夢到戀愛。

老少咸宜、雅俗共賞的展覽，短短時間體會文學之力。很值得一遊！

西拉雅在唱歌

12月5日特地奔台南去聽「西拉雅在唱歌」，Onini竹音樂團、口埤實驗小學西拉雅合唱團、點心擔合唱團聯合演出。

在感人的安可曲「土地尚親」歌聲中，忍不住偷拍了一張。站在前面的小朋友以類似手語歌的方式比劃出歌詞的內容，非常可愛。

1997年成立的Onini，是西拉雅復權運動的一環，萬正雄和女兒萬淑娟、女婿萬益嘉為核心，透過創作歌謠復活了西拉雅語，傳播對土地、對族群、對生命的熱愛與責任。像很多音樂團體一樣，大家用業餘時間練習，維持不易，每次演出都是難得的奇蹟。

搬離台南後，很想念綠谷西拉雅的朋友，也很想念在Edgar指揮下唱歌的日子。每次聽到合唱演出，不管是甚麼層級的，都會在心裡拿來和Edgar比較一下，想像如果是Edgar會怎樣帶領、怎樣詮釋、怎樣調整大家的聲音。這次看到Onini的音樂會，正好是一個有空檔的周末，雖然得衝台南，毫不猶豫就衝了。

聽下來，從頭到尾感動，很值得！

音樂會以模仿鳥聲開場，整個空間彷彿轉換成新化山區的森林，，我們坐在竹管仔茨前泥地上，看著滿天星斗。很想建議若還有這樣演出的機會，可以在背景投影綠谷美景。

這次演出多首萬正雄長老創作的歌曲，和周邊山林的生物對話，還有趣味的男女互撩的「卻姨仔」，單純、動人。也演出所收集的新港社古民謠，十分珍貴。Edgar創作的西拉雅語歌曲是演唱會很重要的部分，有幾首我曾唱過，忍不住跟著一起唱。

Edgar和穗穗父女對唱「像鷹飛翔Pasupuga Akey」真是太好聽了。很後悔沒有在這時偷拍一張。

第一次看到口埤國小的小朋友們的演出，非常喜歡！他們演出認真，自在唱著、舞著，很精彩。

看見萬家三代都在舞台上，孫輩們已經承接了許多工作，綠綠負擔起音樂會策畫和繁雜的團務行政，新婚的穗穗和琮曜負責節目手冊的撰寫編排，真是美好。

願這些美好的音樂能更廣為人知，西拉雅的復權之路繼續前進。

朱觀霞老師安息主懷

國小一年級的老師朱觀霞女士安息主懷，享嵩壽95歲。
朱老師曾經和我們家在同在嘉義西門教會聚會，後來隨兒子搬家，就比較少有她的消息了。
她是非常受歡迎的小學老師，好像一直都負責一、二年級，對付幼童很有一套。我記得一年級時班上有人大便髒了褲子，朱老師親自為他整理替換、洗褲子！聽媽咪轉述，朱老師記得我們雙胞胎，一個哭另外一個也會哭，還會抱在一起痛哭！我非常怕打針，可是低年級常常有各種預防注射，已經忘了朱老師怎樣讓我就範打針，但只記得三年級的老師是嘆氣放棄的。
朱老師是廈門人，她家在鼓浪嶼。印象中她都穿旗袍或類似的衣服，看起來很高雅，對小朋友總是笑嘻嘻的，少見怒容。
還記得她用台語教我們唱「阿公大時鐘」（My Grandfather's Clock），到現在前幾句還可以唱得出來。我認為是台語，其實是她的母語廈門話。
國小一年級能遇到這樣的老師，實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