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9月29日 星期六
2007年9月28日 星期五
司馬庫斯櫸木事件仍判有罪
泰雅爾民族議會聲明:
無法接受司馬庫斯部落櫸木案二審判決有罪之聲明
2007年9月28日
對於我泰雅爾(Tayal)族馬里光(Mrgwang)群司馬庫斯(Smangus)部落櫸木一案,經向國家高等法院提出上訴,仍遭判決有罪,令人無法接受,因此發佈本聲明。
司馬庫斯部落依據泰雅爾族傳統律法Gaga na Tayal,於其社群領域內處理風倒櫸木,遭林務局人員竊取主幹,殘材運回部落,竟遭國家司法以「竊盜」判刑治罪,族人忍辱依國家體制向高等法院提出上訴,卻仍遭判決有罪,讓我們對國家體制無法建立信心。
泰雅爾族依據歷代相傳祖訓律法(Gaga),對於族群部落之領土、山川,世代永續相傳,雖然遭受逼迫,從未放棄歷代相傳領域土地。我們重視承諾,看重與總統所訂立的新伙伴關係及再肯認協定,雖然該協定似乎尚未受到政府實質重視,我們仍據以發展、建設彼此友好對等關係,一再期待狀況改善。協定中,國家承認原住民族自然主權,現行之《中華民國憲法》已規定原住民族權利依其民族意願獲得保障,已頒布施行之《原住民族基本法》並依據憲法,承認原住民族土地及自然資源的權利。因此,泰雅爾族依據本族律法(Gaga)來守護傳統領域及其自然資源,業已獲得國家法律認可。
如今,從這個櫸木案處理事件的過程,我們看到以往的政策錯誤仍未能歸正,行政機關不尊重原住民族及國家法律,立法機關修法怠惰,竟然連司法機關都無法維護基本的法律正義,使我們對與國家之間的「伙伴關係」產生極大的懷疑。
泰雅爾族民族議會再次聲明:強力支持我族馬里光群司馬庫斯部落依據泰雅爾族律法(Gaga)執行,捍衛土地森林權利。林務單位在未經我族馬里光及鄰近社群同意之下,竊取司馬庫斯部落處理中風倒櫸木,違反國家法律,以及泰雅爾族律法,必需道歉、和解。如果政府繼續不尊重協定與法律,我們將保留一切必要措施,拿出祖先反抗不義的精神與方法,以維護我族部落及人民的權益。
議長 馬薩‧道輝
祕 書 長:烏杜夫‧勒巴克
2007年9月27日 星期四
2007年9月25日 星期二
超越死亡的少女
身為舞者的雷大鵬看起來相當年輕瀟灑,氣質迷人,但面對眾人似乎感到很緊張,不知如何發言。在座談會主持人吳叡人和導演陳麗貴的引導下,他漸漸自然地訴說起來。很可惜我坐的角落無法聽得很清晰,簡單記下我所聽到的部分。
雷大鵬說,他從小到大都目睹著家裡有人監視,位於農安街的舞蹈社巷口特別設了一個警察崗哨,所有出入舞蹈社的人都會被查驗身分證。即使這樣,還是很多人到這裡來學舞蹈,一點也不怕這種干擾。
他說《暗暝e月光》找人扮演她母親的部分,好像太柔弱了些,他所認識的母親不是柔弱無助的女人,而是努力堅強活下去的女人。不過,白天能幹忙碌的母親,到夜裡就不一樣了。他常常因為母親在惡夢中尖叫而驚醒,摸黑跌跌撞撞跑去安慰母親,撞得腳都是傷。
有人問他後來蔡瑞月到澳洲住,心情如何?他說離開那麼不自由的台灣,發現別人的國家是多麼講道理、多麼自由,連呼吸都暢快起來。他提到他們母子在澳洲最快樂的事就是經常在海邊跳舞,跳即興的舞。聽他這樣講時,我心中浮起一幅充滿自由力量和母子之情的畫面。
雷大鵬感覺上是個典型的藝術家,熱愛美與自由,討厭政治。覺得在他身上看到蔡瑞月那種天真自然的美感與力量。但同時也看到白色恐怖沉重的壓力是如何跟著他大半生、影響著他的生命。
雷大鵬所講的種種事情中,我覺得最不能接受的是,蔡瑞月在綠島被關的事情竟然還無法平反!儘管有「戒嚴時期不當叛亂暨匪諜審判案件補償基金會」,他們卻申請不到。理由之一是,政府方面沒有相關案件的資料(因為根本沒有審判就關了)。而雷石榆被迫離開台灣的事情,也是政府都沒有資料,提出雷石榆的自傳,也不被採納為證據。
蔡瑞月對舞蹈不變的熱情實在動人,但談起她卻不能不同時看白色恐怖對一個藝術家、對一個充滿生命熱望的少婦,給予什麼樣慘酷的打擊!所幸她並沒有被擊倒,而是繼續不斷地以她的舞蹈來生活、來抗拒陰影。
吳叡人說,蔡瑞月是「從被死亡糾纏的少女成長為超越死亡的少女」。他提到影片中最後80歲的蔡瑞月還和年輕的舞者一起跳舞,真是台灣文化最動人的一幕。這段之前是蔡瑞月的舞作「死與少女」,表達出在白色恐怖的壓迫下蔡瑞月的恐懼和痛苦。吳叡人說,蔡瑞月年輕時深刻表現「死與少女」的掙扎,到80歲仍是跳舞的少女,已成為「超越死亡的少女」,在舞蹈中得到自由,而這少女的力量還會繼續傳下去。
吳叡人也提到,像蔡瑞月這樣一個身上帶著政治犯印記的人,卻一直源源不斷有學生前來學習,可見有很多台灣人真心喜歡舞蹈,是追求歡樂的,並不真的那麼悲情,對白色恐怖的恐懼也未讓人心過度扭曲。
在肅殺氣氛中仍努力活得正常、活得快樂、活得像人,在重重監視裡仍然舞出自己的舞、傳達自己的聲音,而且,她並不孤單,她的舞蹈帶來的自由與美,讓許多人感動、感激,直到現在仍感染著許多人,繼續追求一條實現自我的路,拒絕強權的壓迫傷害。
延伸閱讀:
豆腐魚:見妳舞著月光遠去—悼念蔡瑞月阿嬤
picton:燔祭蔡瑞月
「小國」比利時
不要扭曲比利時
劉黃麗娟
九月廿一日貴刊「觀念平台」胡晴舫女士〈小國的詛咒〉一文,不僅完全忽略比利時文化與政治多元認同複雜性的在地觀點,也曲解雨果.克勞(Hugo Claus)於《比利時的哀愁》書中對於自己族群認同侷限性的深度反省。該文文末還以此作為其論證比利時小國寡民,只善於內鬥而瀕臨分裂甚至面臨巴爾幹化的危機,最後並假設國族的文化自信與其國土面積的可能連帶。
姑且不論胡文如何形容比利時「多半時候只是個令人愉悅的概念,對世界不具份量…缺乏名人,於世界無足輕重」,最要者該文作者對比國多僅停留於表象描寫,甚且表象也只取其負面要素發。如此偏頗的隨意輕判,我不知所要挑戰的是何種觀念?是要告訴我們凡小國皆於國際舞台無足輕重?或者要驚醒政客即使民主國家如比利時也難逃巴爾幹化的危機?
以一個常住比利時多年的異鄉客,且分別居住過法語區、荷語區以及布魯塞爾的生活體驗,我所認知的比利時即使因為歷史因素而使兩個不同語言與文化的弗拉芒族群與瓦龍族群須同住一個屋簷,但如果沒有一套建基於民主價值的治理制度,並藉由精密而複雜的官僚協商文化來求取共識,又如何能讓比利時這樣一個胡文眼中只追求文化純粹性且屈從於內部競爭的國家平安走過將近兩世紀,且從未因文化及語言而引發任何過度激烈的社會衝突甚至流血戰爭?
當胡文以及國際一些媒體紛紛以「巴爾幹化」來形容比利時的處境時,我真的希望這些人能夠告訴我們什麼叫巴爾幹化?是指族群間的衝突乃至暴力相殘嗎?那麼目前比國這種政黨之間你來我往的言語激戰,可曾挑起任何人民的街上暴力?當去年法國巴黎郊區省分因為北非二代族裔不甘被邊緣化而以激烈行動釋放其怒火時,比利時也僅出現零星的幾起事件。比國的移民安置與融合政策雖不是最好,但至少沒有如法國必須祭出宵禁這種威權手段來遏止人民的不滿。那麼究竟是大國對於文化多元較能包容,還是比利時呢?
由於比利時人是生活在這種文化與語言共存但不交流的環境,「協商」其實就是比利時人能夠活躍於歐盟與國際組織的利器。面對國內族群高唱分離的國家認同,比利時政客早已發展出一種所謂的「比式妥協」(the Belgian compromise);強調「沒共識的共識」(We agree that we disagree),即使彼此意見不合,也要堅持協商到底。所以儘管比國國內與國際媒體都以嚴重的政治危機來形容目前無法組閣的僵局,但若沒有高度成熟的邦與地區分工治理的機制,比利時又如何能把這一場政治風暴限制在口水之間,而不是族群間的短兵相接呢?
最後要提醒胡女士關於國土面積與文化自信之間的關聯,不妨看看北歐這些人口不足千萬的叢爾小國,甚至人口不到四百萬的愛爾蘭,或者就直視比國弗拉芒與瓦龍各自堅持的文化認同,如果不是對於自我文化的高度自信,又何至於要求或者無懼分離呢?
如果還以地理面積作為文化信心的推論,這種觀念是把時空退至百年前的西方殖民主吧。
(作者為中華勞資關係研究所副研究員)
中國時報 A22/時論廣場 2007/09/21
《觀念平台》小國的詛咒
說起世界大同的理想,這個禮拜,遭到兩個小國的挑戰:一是台灣,明知不可為仍奮力拍打聯合國的大門,擺明了要世界表態是否真心容許他們一向提倡的民主制度才是決定任何地區未來的唯一機制;二是比利時,歐盟政府根據地的地主國,現在居然要鬧分裂了。
長期以來,比利時一直被當作世界主義的迷你模型,歐洲兩大文化系統以聯邦形式共存,國家身分不以種族、宗教、語言、文化或膚色而定義,而以憲法理想與民主制度將身分相異的人們相容同一屋頂下。但是,今年六月大選結束迄今,弗拉芒區與瓦龍區始終無法形成共識,導致國家一百天沒有政府。向來支持自由經濟、較為富裕的北部荷語區率先發難,他們實在厭倦了經濟落後而主張社會主義的南部法語區,要求甩掉這個難纏懶惰的妻子,而南部法語區也受夠了氣燄高漲、天天恫嚇離婚的丈夫,隨時準備簽字。比利時人厭煩了這種對立,乾脆把自己國家放上網站拍賣。
小國的弔詭之處就是,只有出狀況的時候,別人才注意到你。平常日子,比利時只是被當作一個無傷大雅的小國,讓全球玩著「一分鐘說出十個比利時名人」的遊戲,彷彿沒人閱讀他們的文學,也沒人觀賞他們的電影,如同他們盛產的蕾絲與巧克力一樣,比利時多半時候只是一個令人愉悅的概念,對世界不具分量。
當時比利時之所以建立,也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歐洲列強為了防堵荷蘭人南下、避免德法衝突,而默許比利時獨立為一個緩衝國。整個歐盟理想押注於布魯賽爾的中立象徵,沒料到比利時即將成為另一個巴爾幹半島,歐洲還未整合成一個大市場,眼見著又要落回中世紀的城邦分立狀態。
雖然許多歷史學家都宣稱,國與國之間的競爭是中世紀歐洲之所以能趕過亞洲而後來居上的重大原因,當時中國極力維持一個笨重的帝國體,歐洲不同城邦開放了邊界,重金互挖人才,甚至因為不斷衝突的關係,政府必須繁榮經濟,外出尋找資源,以支付龐大的戰爭費用。
比利時作家雨果‧克勞斯在他用荷語寫成的半自傳體長篇小說《比利時的哀愁》裡描寫一段對話,有人說,比利時王國遲早要潰亡,而主人翁的父親在遭到旁人糾正要求說母語時,立刻從善如流,還眼睛不眨地當場不認他最喜歡的體育隊伍,只為了迎合在場的政治氣氛。
比利時的悲哀,就是小國的悲哀。因為沒有市場規模,對世界來說無足輕重,人民內部競爭激烈。小國人民在每天的日子裡見不到無盡的國土或無窮的商機,只能彼此大眼瞪小眼,一切都放在放大鏡下檢視,丁點差異馬上被誇大渲染。當大國人民容忍這種稀奇古怪的移民文化與宗教信仰,小國人民更追求純粹性,彷彿因為折磨不到別人,只能互相折磨。
我個人在讀克勞斯小說時,最大的感慨在分享他對小國文化困境的觀察,「你我運氣不好,生在這麼一個沒有價值的爛小國,這裡沒有詩人的容身之處,比利時這部壓路機一定會把我們碾碎在馬路上。」小國的作家及藝術家沒有法國詩人的永恆光環,也沒有英國小說家的國際地位,只有自家國民對他文化鑑賞力的質疑以及政治信仰的考驗。
我暗地懷疑,文化自信恐怕還是跟國土面積有點關係。
其他相關連結:
唔,來想一下我對比利時的印象:
2007年9月24日 星期一
2007年9月23日 星期日
《江湖在哪裡》閱讀札記
這部農業崩潰史,和楊儒門有甚麼關係?
他是這部歷史的一部分。出身農村,有務農的阿公阿嬤、離農務商的父母,在日益惡化的農村經濟中家庭解體,高職畢業後開始做工討生活,當了兵,離開農村。他騎車環島旅行去看見識這個大世界(「練習曲」?),遇見一個窮苦自力更生的孩子,依照他自己的說法,與這個「死囝仔」的相遇是他人生的轉捩點,在「死囝仔」生病無錢就醫而死之後,他決心要替相同遭遇的窮人孩子爭取應有的照顧和權利,決定「作戰」。2003年11月開始,他開始製造會發出聲響、火光、煙的「詐彈」,放置在容易發現之處,安放字條上面寫著:「炸彈勿按。一、不要進口稻米。二、政府要照顧人民」,之後又做了十餘次,每次的訴求大同小異,成為日後媒體所稱的「白米炸彈客」。2004年年底他主動投案,支持與聲討的聲浪此起彼落,政客與各方勢力競相插手分得此事的效應。
吳音寧是因為注意白米炸彈客的新聞,看到那麼多互相矛盾的內容,而想知道楊儒門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和獄中的楊儒門通信,把這些信件整理成楊儒門的自傳《白米不是炸彈》,同時自己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寫了這本厚達450頁的大書。《白米不是炸彈》是楊儒門探索自我的歷程,而《江湖在哪裡》是從台灣看楊儒門這個人、楊儒門現象的形成與發展。
《江湖在哪裡》談到楊儒門的部分,相對篇幅並不算多,但可視為本書最精華之處。音寧並不形塑他為英雄,甚至對他的行為也不做評價,只是告訴我們她所知道的。〈窮人擁有什麼?〉這章,寫得非常動人。窮人擁有:海風以及海風中的性格、自由以及自由的茫然、險境及險境求生的決心、放在心中的愛、一路被拉遠的距離、死亡及大不了一死的勇氣。她交代了楊儒門的思維方式和行動抉擇,以及產生這些的背景。
讀到這裡,想到主流媒體對楊儒門的形象塑造,以及某些人眼中「恐怖分子」及「良心犯」的奇怪對立,是多麼的卡通化。而接受兩端平板印象的我們,好像很難不朝哪邊站。
那,楊儒門到底是個甚麼樣的人?
仍然難以下定論啊。
當我讀到楊儒門在軍隊中曾拼死拿槍抵住欺負他的長官、退役後繼續保持對軍事的興趣、熱心了解極端主義的武裝團體、甚至還想去當傭兵,有一種複雜的感受。軍事技巧,那是我所無法理解的興趣,卻隱約知道在台灣這是一塊不容忽視的次文化領域。不知怎麼,讀到這段,我就想到發起圍剿「十一寇」的「台灣人俱樂部」主持人和他的「台灣民兵團」,以及在石門古戰場看到紅色噴漆寫的「台灣魂」。
險境求生、逼到時就和他拼了,反正不怕死的人最大,這些快意恩仇的想法,從俠義古裝片到好萊塢英雄片不斷教育著我們(但片中死的都是別人而非主角)。真實人生中,的確少不了不惜一戰的勇氣,也需要求仁得仁的英雄。可是,仍對這種思考方式感到害怕。這是叢林法則,是對社會體制已經徹底失望的最後手段,不該是被鼓勵的常態。
我仍然認為,對社會不滿到一個程度,對理想熱衷到一個程度,以為透過某種激烈行動就可改變大局,這種思考是危險的。仍然無法不認為:白米炸彈客引起的社會恐慌與政治效應,及白米炸彈客的英雄化,為類似行動提供了某些指引。實在不希望看到社會不滿日益增強、社會對立繼續深化、抗議的手段越來越絕對。
楊儒門的行動有沒有促成農業政策的改變?有沒有讓窮孩子得到更多的照顧?白米炸彈客事件落幕後,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繼續滾動的輪子並沒有改變方向。
但是,他的行動某種程度應該仍引發了一些人心裡面微妙的改變。最具體可見的就是這本書的誕生。音寧寫了這本書,讓更多人一起面對台灣農業崩潰的現象。這本書讓白米炸彈行動不只有片時的政治效應,還能進一步累積後續的力量。
不過,我仍擔心著,他所採用的手段,也點起另外的火種,還會在往後以各種不同的形式燃燒起來。
如果楊儒門不是獨行炸彈客,而是真的有包含「斥候、前觀、通信、刺客」的組織,又會如何?
農業崩潰方向逆轉的可能性實在不知道在哪裡。楊儒門的素樸訴求,其實很難達成。而這本厚厚的書,讓我們得知這崩潰的過程是多麼多、多麼廣的力量一起參與其中,政府雖然要負很大的責任,但現在也已不是一兩個政策的改變可以挽回的,而最困難處理的,是這過程當中滋生出盤根錯節的各種利益,在民主的制度中輕易取得支配者的地位,奴隸與奴隸主,難以分割的生命共同體。
「太多的問題,但我們總要做點事,縱使是很小很小的事」(本書後記)。
音寧的實踐方式,在我看來是比楊儒門有意義的。在行動之前,先了解自己感受的真實性,各種問題所為何來。
面對看似無法撼動的結構,需要細緻確實的分析,去找到施力點。
而在面對這些現象的因果關係仍充滿疑惑之時,我倒覺得不要急著想要做甚麼事。
在衝動地把自己獻上之前,先好好弄清楚問題之所在吧。如果有機會遇到熱血青年,我想這樣勸告他們。
2007年9月20日 星期四
2007年9月19日 星期三
關於歷史建築的雜想
在這古蹟中拍照片時,最吸引我的倒不是那個高高的鐘樓,而是路旁以木柵紗網圍起來的陰暗角落。一棵生命力強韌的雀榕鑽過紗網,木柵的投影彷彿鐵窗,這畫面充滿了寓意。當我想起西本願寺與二二八、白色恐怖相關的歷史情節時,再翻出這張照片,不禁得意起來。這個設計,不知道是否是參與古蹟保存的建築團隊努力建構的隱喻?還是只是無心造成?
另一個發現是,到處都擺了紅色的滅火器,很妨礙畫面。查資料後才知道,原來西本願寺保留過程也很艱辛,和蔡瑞月舞蹈社一樣,指定古蹟後就有人來放火。這下子頗高興有拍到滅火器。
古蹟或歷史建築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在我看來,當古蹟只定在某個時間點、以「原貌」保存,是個從時間之流中切片下來的標本。標本有其必要,但是若是只有標本可看而缺乏繼續生長的活樣本,我們所得到的只是片斷不全的知識。而活樣本若只是被豢養或為表演而活,而不是與周遭互動著求生存,我們也很難產生真正的歷史意識。
保留了歷史建築,只講這個建築剛開始的故事,我們所認識的就只是一個標本。至少至少,在做解說的時候,可以加進不同時期這個建築物的運用。甚至應該保留部分後來增建的設施及建物,這樣即使是標本,也比較有立體的斷面。
文化資產保存在物質層面的技術和建築美學的觀念上,台灣已經越來越進步,可是文化資產的詮釋與解說,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我認為大部分的古蹟仍應該作日常的使用,而不是標本化。而古蹟歷史的解說與詮釋,必須要有歷史的縱深,故事可以再豐富些。一個古蹟並不是只有一個歷史意義。類似的觀念請參考去年寫的:在大溪發現台灣文化層位學。
2007年9月18日 星期二
初訪桂花林步道
茶製場後方有一條短短的環山步道,穿林而過,走在上面十分舒服,有很多美麗的植物、蝴蝶可觀賞。木棧道上建了好幾處休憩平台,經過時看到可愛的小朋友在玩耍、有人在椅子上躺下午睡,真是舒服啊。
南港大坑茶山是台灣包種茶的起源地,現在這裡仍可看到很多茶園。而「桂花林」,原本也是因應製茶業而栽培的,提供製茶時熏香用。
這個季節走桂花林步道最好了。桂花正開,香氣隨風陣陣襲來;果園裡柚子結實累累;茶園邊、果樹下,金針花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好喜歡這棵長在茶園裡的大樹。
柚子香甜,鳥兒不客氣先吃了。
可愛的小祠。不知是拜土地公還是地基主?裡面沒有神像。
這次行程很匆忙,連原本一心想去看的鹿窟事件紀念碑都沒能去看。附近還有一些古道可以探索。最近一定還要來走。有興趣者歡迎同行。
和桂花林相關好看而詳盡的遊記: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 102篇 、124篇 。
2007年9月17日 星期一
2007年9月15日 星期六
祭孔的排練
雖然每年都要來這麼一遭,但是會教八佾舞、指導舞生和樂生、了解祭典禮儀如何進行的人並不多。在場看到一些年輕老師辛苦地喊著口令,而這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負責驗收成果,仔細看是否每個人的動作都做對了。很奇怪,祭孔的佾生只要男生,但是指導者卻是女老師。
媽咪他們合唱團在一旁等著排練,等了很久。好不容易鐘鼓謦等樂器練習到會敲了,一位老先生出現,又重新指導了一番。合唱團的老太太老先生們等得極不耐煩。
媽咪給我看影印的樂譜,記譜的方式是中國式的曲譜,他們根本看不懂,聽了曲調之後勉強翻譯成數字簡譜。要唱的內容也是手寫的,字很難認。
不明白為何年年都在舉行的祭典,不能把整個流程弄得比較有效率、現代化一點?樂譜打字打好、做成現代曲譜,有那麼難嗎?還是這也是一種必須遵守的傳統?
隨著慢吞吞的音樂練習這些緩慢的動作,這些小男生算很有耐性了。只不過仍然擋不住幾個呵欠。
退場啦!還是得照著五步一停的韻律慢慢走出去。這些孩子們衝太快,又被叫回去重練。
印象中好像沒有真正看過祭孔大典。只記得每年都有報導拔智慧毛。看來這個官方祭典只有這項非正式的習俗和常民生活有關聯。
記得讀《儒林外史》時,最不耐煩的就是詳細描寫泰伯祠的重建和祭典,但也明白這是作者最看重的部分。像吳敬梓這樣的儒家信仰者,對「禮」有其深入骨髓的愛好與體會,禮儀之美某種程度的確是動人,但這種「禮」實在是離常民生活很遠。一場祭典是動人的秀,卻無法在教化上收到實質的效果。泰伯祠的傾頹,正象徵著儒家文化精神無法在民間自足地發展,這類文廟總是需要官方的支撐。沒有官做的儒生,即使傾家蕩產發揚儒文化,仍然無以為繼。而官方的主導,總是容易流為形式,行禮如儀,缺乏動人的力量,也較難產生自動自發的傳承。
相關知識:
2007年9月9日 星期日
秋意‧落葉流水白鷺鷥
困在工作中,心情憂煩的禮拜天。出外散步,從一小時拖成兩小時。
住處附近整治過的溪流成了水泥底水泥牆的大溝,高高的岸上種了很多水黃皮。最近水黃皮開始落葉,風一吹很多掉進水裡,把無趣的大溝裝點得色彩繽紛。
照例很多鷺鷥在此覓食。溝裡常見四指以上的大鯽魚,看來是食料豐富的所在。
涼風、落葉,令人開始感受到秋意。
前陣子發現的水冬瓜,果實好像還沒有成熟到可食。倒是在樹叢裡近距離看到一隻長尾山娘。這是七月北上後第一次看到藍鵲。
台灣欒樹開花了。低頭先看到落花才抬頭看枝上的花簇。大花紫薇結實累累。
夜間走過池畔,野薑花依然飄香。夏天的味兒還在。
2007年9月8日 星期六
心滿意足─Judas Maccabaeus 演唱會後
新店高中音樂班管絃樂團值得稱讚,初次一起練習時就很欣賞他們,是我聽過最好的非職業管絃樂團。這些十幾歲的孩子對音樂性的掌握力很強,更厲害的是有耐性做這麼長時間的演出。我覺得後者真的很難,特別是有幾項樂器只出現幾個小節,卻得跟著花很長的時間練習、在演出時耐心等待。有幾段大提琴或小喇叭與獨唱者對答的段落,奏得很美。
合唱團的部分,因為身在其中,無法和聽眾一樣的聽,但感覺唱得不錯。榮光合唱團和聖家堂合唱團都是業餘的愛樂者所組成,平均年齡偏高,卻能演唱這麼大的曲目,還唱得不錯。可見唱神劇並沒有多難,只要喜歡這種形式的音樂,又願意投入練習,就可以唱得很快樂。
榮光合唱團的宗旨就是要推廣聖樂(古典基督教音樂),侯龍國對神劇有很深的狂熱。好友Christine參加這個團超過10年,每次演出神劇時就問我要不要一起來唱,可是住在南部的我不可能為了參加合唱團每個禮拜跑台北,連他們的演出也沒機會聽。今年七月以後北上,在Christine的鼓吹下,厚著臉皮中途加入榮光合唱團,終於有幸參加這麼好的神劇演出,真是充滿感謝。
台北榮光合唱團歡迎對聖樂有興趣的人加入。每個禮拜一晚上7:30-9:30在艋舺教會(台北市貴陽街二段94號)練習。有興趣參加者可聯絡團長翁欽忠:0922781803。
一邊享受著榮光合唱團的演出,一邊也想念著台南的頌音合唱團。Christine和我過去幾年常常互相談論自己所參加的合唱團。我終於有機會參加她的榮光,但卻還沒機會讓她見識頌音。
唱著Judas Maccabaeus時,不時會想像如果是頌音來唱會是什麼模樣。頌音也常唱聖樂,指揮萬益嘉對巴洛克風格的掌握很有一套,處理樂曲很細緻,但我們不常唱巴哈、韓德爾,也沒有唱過整齣神劇。兩位指揮的風格不一樣,卻都對基督教音樂有熱誠。兩團要是能夠交流一下、甚至一起舉行音樂會該多好。
頌音合唱團也開始準備下半年的音樂會。今年頌音又有一些團員因為升學或就職等因素離開台南,需要新血的加入。住在台南愛好合唱的朋友,好好把握機會參加吧。
台南頌音合唱團每禮拜一晚上7:00-9:30在浸信會三一堂(台南市大同路二段366號)練習。
給邊緣少年升學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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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學專案計畫──「送你一對翅膀」專戶
希望之家的畢業典禮,今年非常不一樣!原本在起跑點缺席的非行少年,從失學多年的不愛讀書,到為考上公立學校而夙夜匪懈的中輟生們,確實交出不同凡響的亮麗成績單!藉著It`s a long road音樂篇、我與壘球的愛戀~體育篇之一與真的和棒球說Bye-Bye了嗎?體育篇之二等,三位學員發自內心、努力向上的真情故事,作為本年度畢業生勵志文章代表。
Ⅰ音樂篇~It`s a long road
我是希望之家其中一位學員,我因為犯罪、逃家、逃學,因此被送進了希望之家,在這裡已生活了將近兩年的時間,這段期間的我,經歷了許多事情。我的外婆過世了,剛得知外婆過世的時候,外婆已經下葬很多天了,見不到親人最後一面的痛苦可想而知。記得最後一次見到外婆已經是兩年多前了,那時我才國一剛好是叛逆時期,看到外婆坐著輪椅又語言不便,我卻完全不理會,儘管那是把我養大教我做人處世的外婆,我卻無情的冷落她、排斥她,甚至厭惡她,就因為外婆坐輪椅,讓我在同學中有自卑感,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看到別人三代同堂,爺爺、奶奶疼孫子的畫面,我心理不禁嫉妒起來。想起小時候,外婆總是百般呵護的照顧我,不厭其煩的教導我並寬容接受我一切的過錯,那時候的我是多麼的幸福。 還記得剛進來的我,根本就沒想過要在這邊讀書。有天,我偶然看到一位同學在學鋼琴,而且在完全沒有老師教的情況下,只靠自己摸索,我好奇心作祟,走進禮拜堂裡,想聽聽他學會了什麼,不過那天剛好是他第一天彈鋼琴,所以,我沒聽到什麼。之後,看他學的很慢、很辛苦,我不自覺的被鋼琴吸引了,過沒多久,我找了休閒空檔去學鋼琴,自己在學習的過程中著實讓我體會到學琴的辛苦,但是,辛苦總是值得的,我終於學會了一首歌,那時,老師聽見就好奇的問我怎麼學的?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接著老師就積極的安排音樂老師來教琴,原本只是無聊把彈琴當消遣的我,竟然有機會學鋼琴,我覺得我真的是很幸運!至今,學琴已有一年半了,我有時候會擔任希望之家早禱時的司琴,在司琴當中我感到很快樂,我發現在希望之家這段時間,讓我覺得自己是個有價值的人。也因為開始學琴,思想層面躍進,讓我對自己的課業有了相當的期許,因此我開始讀書,想救回我那荒廢已久的課業,但,事情並不如我期許的這麼順利,可能是我學業荒廢已久,也可能是一大堆不願唸書的青少年聚在一起互相的影響,我們跟外面的學生程度有很明顯的落差。幸運的,在希望之家我是最高分的,但是,出去外面跟其他人比,只有輸的份!可是,我只能這樣,我在面臨第一次基測時,我盡力的讀書,但是成績並不如我所預期,我不知道我該說些什麼?我只能說我盡力了!我真的很不甘願就這樣看著別人高興的上高中,我真的很不甘願!現在,我還有一次的機會,院長也幫我爭取到補習的機會,我要把握、努力,雖然這一切有很多的不順利,但是,我相信上帝爸爸一定是有祂的用意,經歷了許多的磨練,讓我愈來愈堅強,不會一再受傷,雖然跌倒了,但我知道我身邊有很多人在關心我,上帝爸爸也會特別恩膏我,讓我走音樂的學習過程中平平順順,在這裡也是第一次讓我感受到那麼多的關心與愛心;我起初曾消極的看待一切,現在我要付出代價來挽回我所失去的一切,現在我正在準備第二次的基測,我已經開始補習,我要好好把握這一次的機會,我不會讓這次機會輕易的從我手中再次的溜走,我要緊緊的抓住唯一的機會,下定決心並且好好的努力,因為不管如何,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必須對自己負責!
Ⅱ體育篇之一~我與壘球的愛戀
曾經迷失的我,壘球是我最大的轉戾點。我在壘球中找到熱情、找到希望,也在壘球中找到新的我。從不會打壘球到會打壘球的我,這過程是很多辛酸及甘苦得來的,每次的練球時間,我都會好好把握,不管是打擊、守備、投球、跑壘,我都會融入其中,專心的把教練所教的、所傳授的球技功夫學起來。連續三個月這裡的社區每週六都有壘球聯賽,每次的比賽,我們都很緊張,無法放鬆下來,也是教練讓我們聚集在一起精神喊話~加油!加油!加油!讓我們得以放鬆下來,也把勢氣提高了。當然有了精神喊話後,我們團結起來,每每看到這個畫面時,我都有預感下一秒會有好事發生,我們不是在守備上不錯,就是打擊熱到發燙,停不下來。經過長期的比賽所累積的經驗,我們的球隊也越來越進步,前一陣子,我們還打了10連勝,累積的積分還算不錯,之後,我們連輸了兩場,大家很不甘的帶著苦瓜臉,而我想想,反而覺得應該要感謝主,讓我在這次的輸球中,看見以前我們連續贏10連勝時,當時的心態,有些驕傲,有抱持著一定會贏的心態。感謝主,讓我在這次的輸球中學到很多,我們要學會放低姿態,謙卑下來,從比賽中看見自我,而不是一昧只想求勝利。人,最大的對手就是自己的心,要克服自己心中的好勝心,有贏就有輸,得失心不要那麼大,縱使跌倒,再爬起來,拍拍屁股繼續向前走,縱使輸了,要服輸但不要認輸,應該要找出重點,回來繼續加油。即使輸了,輸,它會使我們更堅強,越挫越勇。這是個很好的一課,讓我們學的更多,讓我們知道我們該學的是什麼。「壘球」它不僅能學到球技,更能學習一個人對生活中的態度!我們將今天的失敗謹記在心作為改正的依據,並作為累積能力的基石往成功的目標邁進,這才是真正的成功!我真的太愛壘球了!white的家庭十分簡單,就是爸爸和姐姐。媽媽和爸爸離婚後,另組家庭有了其它三名子女。white小五時,爸爸中風又洗腎,大三歲的姐姐責無旁貸負起扛家重任。而天資聰穎在校成績不錯的他,為了賺取五百元生活費,便加入八家將。卻在耳濡目染之下,跟著恐嚇取財,逐漸脫離學校教育體制,連姐姐的親情勸導,都無法挽回white走上這條不歸路。white在希望之家對壘球瘋狂的迷戀,是有目共睹的!今年即將國中畢業,也如願考上善化高中棒球隊,他更貼近自己的夢想了,相信white爸也會含笑九泉。
Ⅲ體育篇之二~真的和棒球說Bye-Bye了嗎?
為了阿憲能順利的申請學校,晚上和他談了未來的計畫,報考善化高中棒球隊的阿憲得到排名後面的候補成績,幾位老師和教練一起討論,可能錄取的機會真的不大,因此晚上和阿憲的談話中以輔導他未來職業發展的方向為主。當我談到了「真的要和棒球說Bye-Bye時」,阿憲頓時眼框紅了起來。阿憲是個喜歡運動的原住民青少年,小時候參加學校的田徑隊,喜歡向我們展現他的跑步能力,因為很小就被送離家鄉,因此沒有了原住民的特有嗓音與調皮,但還藏著他個人特有的幽默;只是讓人心疼的是,幽默中會相當在意的偷偷的看著對方臉部的表情;原生家庭的感情已經很淡,寄養媽媽一直是他口中稱呼的媽媽。談到了未來紅著眼框的阿憲,語音中也帶著些微的哽咽,因為未來代表著他即將要再度離開寄養的家庭-希望之家,阿憲說真的不知道以後要回那裡去,只好往建教合作的學校考量,也只好請求以前的寄養媽媽讓他放假繼續有個家,可以回家,談到這裡大家一起陪著掉淚,真的要向棒球說Bye-Bye的心竟是這麼的酸。深夜還在辦公室,一直是希望之家的特有景象,忙完孩子的事之後,才能靜下心討論或辦公事。這兩天因為雷擊,所有的電波用品均受影響,整天辦公室沒了電話聲音,手機也安安靜靜的,外勤社工員的手機頓時成了全天候的外勤與總機。半夜11:20院長的手機傳來3通語音的簡訊,打開來聽,原來是善化高中連續三通催阿憲報到的電話:「xxx同學這是第幾通的電話,你已被本校錄取,現在時間是x時x分,限你今天下午5時前向本校辦理報到,否則我們將取消你的資格,通知下一位備取的同學。」大家頓時慌了起來,已經超過報到時間6個多小時,吳社工不管已經半夜拿起電話就撥了過去,我們決定不要告訴傷心的向棒球說再見的阿憲,深怕再度的掉眼淚,第二天上班前再打電話過去求情。隔天一早實在靜不下心來,開車直奔善化高中,打算親自前去求情或擋住承辦人員聯絡下一個備取學生,社工也不放棄的打電話;一路上邊開車邊向上帝求-「給阿憲這個機會」…,半跑中閃過一位戴墨鏡與耳機的帥哥,向著辦公室表示前來找承辦人員,這位帥哥從外面回答「我就是」….終於,阿憲真的得到了這個機會。嘿!我們真的要開始操心他未來的打球生涯、學費與生活費了。
這些處於窗口邊,長著獠牙的折翼天使們,雖然面對坎坷命運與人性黑暗拉扯的景況,總是剪不斷理還亂,但上帝的手隱然在其中。從今年16位國中畢業生中,有兩人能進入國立高中就讀可見一斑。對於曾為了兩顆貢丸、或是搶劫60元,來自家庭失功能、混亂中求生存、流離失所的希望之家孩子而言,不啻打了一針強心劑。然而相對別人快樂上高中的雀躍心情,兩人卻為了9月份學費而高興不起來。目前院方雖已安排white與阿憲擔任見習實習生輔員,利用週末時間工讀,藉此賺取生活費。但三年學費十幾、二十幾萬,對他們而言仍是龐大負擔。希望之家有鑑於此,特別成立「送你一對翅膀」助學專案計畫,針對本年度畢業生學雜費,提供相關補助服務。從前逃學逃家,現在彈琴讀書;曾是八家將主將,最後搖身一變成打擊力超強的全壘打王;竭誠邀請社會各界,以及一路關心代禱的基督徒們,共同給予這些多才多藝孩子們一個滿滿的祝福。更期待正式揮別過去慘綠歲月同時,助其一臂之力,願大家成為他們翼下的風!
16位畢業生第一學期學雜費,預計四十萬。請匯至戶名:台南縣立希望之家、帳號:31528751,指定「送你一對翅膀」專戶。希望之家就會將您的愛心捐款,如數用在這些回頭小浪子身上。
中國時報 2007.08.30
學費在哪?邊緣少年阿龍怕開學
江昭青/台北報導
「學鋼琴的孩子,功課怎麼可以太差?」這麼有「志氣」的話,出自剛考上職校的阿龍之口。2年多來,他從動輒被繼父打的受虐兒,變成超想讀書的青少年。只是升學之路不易,明天要開學,學費還是很困難。
中小學陸續開學,但不少家庭功能失調的孩子,學費還不知在那裡。台南縣「希望之家」專門收容因受暴、家庭經濟變故導致行為偏差的國中小學童,目前收容54名青少年。暑假後有16位學生升高中職,並有3人考上公立學校,但很多學生無法負擔學費,院長許素芬說,只好發動募款籌錢。
阿龍(綽號)說,小學時媽媽改嫁,跟著繼父一起住,但繼父動不動就打他,他被打後,就想用更「壞」的方式報復,於是在學校表現更差,惹得繼父更火大,再打他。阿龍說,每次被打都有明顯傷口,老師想介入處理,但媽媽認為繼父是家庭經濟支柱,選擇息事寧人,讓他的小學生活非常痛苦。
上國中後,阿龍對課業根本沒興趣,常逃學逃家,後來因偷竊被法院轉送希望之家。一次,阿龍聽見有人在學鋼琴,好奇而觀摩一下,竟能自學。院方也特別安排音樂系學生教他,彈鋼琴、學音樂成為阿龍的夢想。
但這是條遙遠的路。阿龍說,學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更不能不會讀書。為此,他花了3個月猛K書,每晚讀到12點,今年第一次基測考80分。他不甘心,院內老師鼓勵他,還帶他去補習,第二次基測考125分,上了白河商工。阿龍說,想學音樂是有點難,他就參加學校樂團,延續希望。不過學費及住宿費一學期約1萬8000元,他必須半工半讀,求學路上還有曲折。
附錄:
許素芬──為什麼要辦理園內教學
緣由:
希望之家目前收容有57名學員,除了6名學員在台南市接受職業訓練之外,其餘都在希望之家接受園內教學。其實辦理園內教學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了他們的就學問題,台南縣教育局協調了兩年,還是沒有滿意的結果。其實以個人的基本人權來說,他們擁有到社區學校接受教育的權利,但是社區擔心這群被判刑的孩子造成他們學校的壓力與威脅,拼了全力的阻擋與拒絕,中央單位回頭來責怪我們:不該將安置機構設置在偏遠地方,造成鄉下小學校的壓力。談到教育的經費時又以青少年不應該離開社區的主流教育,不應該給予標籤化,更批評我們沒有送孩子出去就學的意願,到最後沒什麼好推拖時,責怪我們沒有在社區做好敦親睦鄰的工作。國教司的高官真的讓人有啼笑皆非的感覺,也真讓人覺得他們真是不食人間煙火。兩年半下來,希望之家57名孩子就在教育、社政、司法,地方到中央的互相推託之下,孩子的就學問題閒置了下來,我們在玉井地區除了掃街之外、打掃公園、除草、也在社區商店半工半讀,孩子還是沒辦法進到社區的學校,主事的校長看到我幾乎是非常謙虛有禮,更是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問題是孩子的教育我們實在是,不得不的扛了下來。
難處一
在台灣正規的教育體制下不能適應的孩子大有人在,大部分處在破碎家庭的青少年,更是從小失去家庭照顧,失去生活自律的養成階段。相同的他們也在失去愛與保護之下成長,更在主流的教育與價值觀念中,失去了自信心也失去了自我。孩子的過去在同儕的鼓勵下得到歸屬感,在偷竊或八家將的賞金中尋找到虛榮心的滿足,這個修補的工作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工程;
看著孩子法院的裁定書中輝煌的過往:打老師、與同學吵架、械鬥、飆車、搶劫。如何協助這些渾身傷痕的孩子尋找到屬於他們自己的天空,是希望之家最迫切的工作,也是成人的世界該還給他們虧欠。但是這些刻版印象、這些痛苦,都指岀到希望之家的孩子,他們最急迫的需求是一個充滿安全、充滿愛與保護的家園,在這個家園可以讓他們冷靜下來、安靜自己、再去尋找生命的缺口,因此我們要嚴肅的呼籲,為這些高關懷的孩子爭取兩個階段的雙軌教育,才是真正符合社會的需要,符合孩子真正需求的教育方式。希望之家為了孩子的受教權的爭取了3年。我們真的要問主政的教育單位,到底了解高關懷的孩子的需求了嗎?這個問題是嚴肅的課題,因為未來這個問題不只不會減少,反而會更嚴重,這個問題也嚴重的考驗相關的主政者、學者專家的教育政策與能力。
難處二
大部分的人在成長中都會經歷青澀的叛逆期,青少年階段是一生中發展與改變最大的階段之一,是個內外在同時經歷巨大轉變的階段,不論生理、心理、性別與知識,自我與他人之間的關係都有著新的改變與成長。這個階段在不正確的引導與不適當的阻礙之後,所產生出來的問題大概就屬環繞青少年生活的個人、家庭、學校與社會因素;在青少年個人的問題上,強制安置之後的情緒是相當不穩定的,輔導如果沒有下一番大的工夫,很難贏得到他們的心與他們的合作;教育的部分我們可以盡力去做補救,可以安排個別的學習計畫;但是家庭部分常常是我們最大的難處,在希望之家的學員連續2年的分析與研究,及輔導的經驗中確確實實發現孩子就只要一個溫暖的家,但卻是那麼遙不可及的夢想,看著他們迷茫與落寞的表情實在讓人心疼。給孩子們最大的叮嚀就是-『得不到愛沒關係,從今以後我們一起努力來贏得別人的尊重』。
希望之家的服務方向
學員大部分在學業的學習上已自我放棄了,因此在九年一貫教育上,協助其技職性向的輔導與個別化的學習引導是我們輔導的方向。而制度式與非制度式並行的教育政策對學員才是適當的方式,在主流教育體系中被邊緣化,甚至在犯罪之後更被標籤化,因此ㄧ段時間的保密與保護之輔導,似乎有其必要性,因此未來在個案的學習輔導上將依個案需要評估,採取制度式與非制度式並行政策。如果現有教育體制能接納本家評估過,經過一段時間穩定下來的孩子接受制度式教育,本家也可派一名社工人員長期協助學員在學校穩定學習之工作。非制度式的學員教育則盡量去爭取在園教育或合作式中途班之設立。
2007年9月7日 星期五
【音樂會】猶大‧馬加比斯
這個故事很血腥暴力,戰鬥精神十足,很能激起愛國情操。挺適合熱心建國的愛台灣人士來聽。
不喜暴力者也不妨來聽聽,因為神劇就是大家站著唱啊唱,沒有畫面,只聽見好聽的音樂。韓德爾的音樂花俏愉悅,即使是戰鬥的樂章聽起來都很舒服,只覺得戲劇性十足,痛快得很。
【相關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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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加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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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2
今天第一次和樂團合練。新店高中音樂班的素質真不錯,令人驚喜。他們很快把握到指揮所要的表情,音樂性很夠。
合唱團在樂團的烘托下,唱起來很有氣勢。
侯龍國指揮好像很enjoy今天的練習。雕了八個月後曲子終於成形,那種成功在望的感覺一定很爽快。
對這場演出感到充滿信心,也很開心能參與其中。
2007年9月6日 星期四
盲人重建院變成慈濟的了?
在台灣,基督教是社會服務工作先鋒,但是戰後初期能設立這些機構,多半是靠宣教師去聯繫來的國外資源,本地教會的支持原本就不多。1980年代成立的社服機構比較有向台灣大眾募款的概念和做法,1950年代設立的機構較少見。盲人重建院做的是非常有意義的工作,但有多少基督徒會覺得自己有責任去支持這樣的機構呢?又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機構的存在呢?種種現實,造成重建院的資源不穩定、經營越來越困難的情況。董事會代換後,基督徒比例越來越少,這個機構的基督教色彩難免越來越淡化。
為了了解盲人重建院的經營問題,在網路上逛了一下,發現很難找到相關資訊。唯一找到的是去年《基督教論壇報》的一篇報導 ,曾文雄院長在訪問中期待教會機構能爭取經營權,或是由政府接管,但是似乎難讓董事會改變決定。這篇報導也透露了重要的資訊:重建院現址的土地現市值可能達40億。2006年12月另一篇報導則報導了董事會已做出決定,在捐給慈濟或捐給長老教會之間選擇了慈濟。
這件事引起我的關心,主要原因是:
一、就讀輔大時,我們團契曾借用盲人重建院的禮拜堂聚會,那個小小的石造禮拜堂真美,重建院的慷慨大方讓人很感動,因此對這機構有一份感情在。
二、基督教在台灣的社服工作發展,是個人很感興趣的主題。
就目前所得的資訊看來,顯然盲人重建院的經營是到了轉型大翻修的時刻。
身為基督徒對於一個基督教機構變成佛教機構,當然心裡會覺得難過。但是除了「這是基督教創辦的」理由外,基督教團體有什麼更具說服力的條件來爭取經營權?對內情知道不多,或許這樣評論並不公平,但是多年來基督教界並沒有對盲人重建院的事工特別關心,沒有繼續栽培盲人教育人才,在信徒教育上未認真加強關懷弱勢的議題,在現實操作上也未掌握該院董事席次,而重建院也未認真建立與教會的關係,這樣憑什麼要董事會選擇捐給長老教會?
與其執著於爭取經營權,不如喚起社會大眾的關注,讓接管的新經營者重視這個機構的歷史意義與社會功能,促其勿讓服務盲胞的工作中斷,且能與時俱進。畢竟這個機構存在最重要的意義是促進視障人士的福利,誰能做得好,誰就去做。
另一方面,托拉斯化的慈善組織,是否真的就可以對弱勢者提供更好的服務?而一個機構引進完全不同文化的經營者,對機構的基本精神及過去所累積的文化資本,會不會產生摧毀作用?這都是有待觀察的。
大學畢業後就再也不曾去過盲人重建院,不知道那座可愛的教堂是否還在?
若真的由慈濟接管,或許不久後,樸素古舊而帶基督教氣味的建築,就會變成一大棟或數棟灰黑冷硬的慈濟式建築吧!
這種發展,令人感傷,讓人警惕。
2007年9月4日 星期二
灌園先生日記解讀班結業
林獻堂日記已經完全讀完,但這個解讀班並未就此結束。林獻堂夫人楊水心女士也留下三本日記,解讀班將繼續讀這些材料。林獻堂日記是以漢文書寫,筆法工整,記事詳實,但很少透露自己的感受。楊水心未受過正式教育,她的日記第一本是1928年,使用的語文是簡單的漢文(應以台語讀),或是台語羅馬字,字跡很清楚,記事很簡要。
這個解讀班的成員在許雪姬教授的訓練下,都會讀台語羅馬字(白話字)。幾年前開始,除了讀林獻堂日記,也選讀一些《台灣教會公報》裡的白話字文章。
私人日記的史料價值越來越受重視。中研院台史所還有另一個日記解讀班在進行,那就是黃旺成日記,這批日記的數量更為驚人,長達60年(1912-1973)。黃旺成是新竹人,日治時期參與台灣文化協會、擔任《台灣民報》記者,有社會運動輿論尖兵之稱。這批日記的解讀、註釋、出版,又是漫長而龐大的工程。最早的兩冊可能今年年底會出版。
另外,林獻堂日記解讀出版期間,許雪姬教授同時完成另外一部日記《水竹居主人日記》的整理出版工作。《水竹居主人日記》的作者是豐原人張麗俊,擔任過保正,日記共28年,分為十冊出版。資錄該書簡介如下:
《水竹居主人日記》是豐原下南坑人張麗俊所寫的日記,日記以工整楷書,詳載日本時期豐原的民生、社會種種,時間長達二十八年。藉由本書可閱讀到當時商社經營、人際悲歡、台灣禮俗及張家的家族史等第一手資料,是研究二十世紀前半台灣社會變遷重要的史料。
張麗俊的日記非常有趣,詳記生活中的種種經驗。2004年曾有「水竹居主人日記學術研討會」,多位學者從中取材做了許多不同主題的研究。呂紹理教授這篇:〈老眼驚看新世界:從《水竹居主人日記》看日據時期保正的生活與休閒娛樂〉,可以讓人一瞥這本日記的豐富性和特色。
2007年9月3日 星期一
匆匆遊深坑
店裡的主櫃檯,布置成傳統的柑仔店,琳瑯滿目,讓人很好奇。
這裡貼著寶島風光四句聯,配著黑白風景照片,像博物館。
旁邊的古式的菜櫥,木頭的顏色真美。
下面這張有寫著反共標語的郵筒、數字轉盤投幣的公共電話......種種素材,如果能加一些背景說明,真的可以是精彩的生活博物館。
食物的部分沒有拍就吃光了。白斬雞非常好吃,還有檳榔花沙拉、豆腐捲、紅燒豆腐、竹筍等等,都很不錯。
原本以為深坑就是豆腐好吃而已,但是友人還推薦芋圓。夏天是做成刨冰配料在賣。一大勺芋圓,再挑兩種配料。現做的芋圓軟Q又香,連向來對這類食物沒興趣的我都吃了半份。
一旁店家繼續忙著做芋圓。有人削芋頭、有人煮芋圓。看到這些大芋頭,就覺得很貨真價實。
吃飽後,小逛了一下深坑老街,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台灣所有的老街賣的東西都如此相近?除了著名小吃之外,這些觀光老街很少賣真正當地出產的東西,卻一味地營造著某種懷舊或異國的氣氛,賣著各地都有的紀念品。
不過,真的是太匆忙了,很粗糙的印象。或許細細看過之後,會發現更多特色吧。
很久以前來的印象就是那棵老樹和樹旁的豆腐攤,這次發現老樹還在,豆腐攤也還在,但是其他的部分真是變很多很多。
關於深坑豆腐的記憶,在店小二這篇的留言中寫過,不再重複。可能來過不只一次,但印象深刻的只有微雨中在樹下吃豆腐羹那次。
離開老街後,經過一處幽靜的山間,看到教堂建築,好奇去探訪。是一所新蓋不久的隱修院。我們得到允許,可以參觀教堂,匆匆進去轉了一圈。
此處真清靜,教人自然屏息。我們悄悄進到教堂,默默欣賞後離開。
隱修者看得到綠色的山,應該有助於修行吧,我想。